喝酒,有时候是缓解内心苦闷最好的方法;而有时候喝酒,也许并没有理由,如果一定要说个理由,那就是想喝了。
而此时,虽然和最好的朋友在一起喝酒,可袁曼舞却眉头微蹙,每喝一杯,眉头就拧紧一分。
沈青衣却置若未见,继续和柳莺莺眉来眼去,杯来盏往。柳莺莺原本就艳丽万分,现在喝了几盏酒之后,明艳的面颊更加妖娆迷人。
沈青衣紧紧的看着柳莺莺,笑着道:“人生若有此红颜知己,无憾矣!”说完,又饮了一杯酒。
袁曼舞看来今天是来错了地方,因为他知道沈青衣有一个毛病,只要席间有美女相伴,就算是有再重要的事情,也会置若未闻。
就在这对饮之间,突然起风了,这风是刀风,凌厉的刀风,笼罩了这春意正浓的屋子。
整间屋子突然黑了,“不好!”沈青衣猛然惊觉,感到后背有一阵阴风袭来。
这是一柄利刃所刺来的刀风,想乘着这间隙刺入他的后背。
幸好沈青衣反应敏捷,身形闪动,险险避开,只是屋子突然寂静无声,一种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沈青衣不敢有丝毫大意,惊呼:“曼舞可好?”
但,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回答。周围布满杀气,浓浓的杀气,让沈青衣有些后怕。
不过他很快平静气息,把折扇紧紧的握在手中,等待接下来即将面临的杀机。
此时,眼睛不能看清屋中之物,可他耳朵却十分的灵敏。微弱的呼吸声,以及不同频率的声息,沈青衣脑海电石火光,精妙计算,暗中已经分辨出屋中有五人之多。
沈青衣暗中懊恼:“今日为美色所惑,才遭此暗刺,但袁曼舞为什么不应答自己,难不会已遭此毒手?”
就在这思忖之间,四面杀气骤近,沈青衣身若蛟龙,行若游蛇行走,手中折扇拍打点刺,阻挡这浓密杀气。
这样在暗黑屋中来回游走,本来屋子狭小,不便施展功力,而敌人都是用的短小兵刃;刚刚争斗之间,沈青衣已然得知,敌人都擅长短兵器格斗,而自己折扇虽能抵挡,却不能造成威胁,一时之间,形成对持,这样下去,对沈青衣来说是万万不利的。
脑海中回想刚刚进屋自己所处方位,身形往此处移动,只要出了这间屋子,一切危机都可化解。
沈青衣如此想着,然后往进来之处移动。
歌声,飘渺的歌声突然从外面慢慢的涌过来,这歌声暗藏着魔力,沈青衣感觉到精神有些恍惚,其实在刚刚争斗时就感觉不适,此时,经过个歌声牵引,愈加强烈,酒气往上上涌,脑袋昏昏沉沉,本来屋子漆黑,不见一物,现在头疼欲裂,只想入睡。
酒中有毒!
沈青衣暗中大惊,却已迟了,因这歌声就像是催动毒药的药引,让沈青衣慢慢的不能自持。
脚步开始虚浮,行走两步,直接就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然后灯开始亮了,沈青衣和袁曼舞都倒在了地上。而柳莺莺却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只是屋子中多了四个黑衣人。
柳莺莺如葱玉般的手指还拈着杯子,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沈青衣和袁曼舞,黛眉上翘,美目微动,轻轻自酌了一杯美酒,放下杯子,才缓缓的对四个黑衣人道:“你们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那四个低头,整齐划一的说了一句:“是”,之后,各自站立笔直,等待着命令。
“如今既已经擒得沈青衣和袁曼舞,那么就把他们带到许州,那边自有安排。”
四人挟着已经晕厥的袁曼舞和沈青衣从窗户弹射出去,须臾之间,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柳莺莺看见他们四个黑色身影渐渐远去,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沈青衣,你闻名天下,可还是落在我手中,我想,你这辈子都会深深的被我迷住,然后沉沦下去。”
四个黑衣人在京城错纵复杂的小巷奔行,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过不多久,天就要亮了,现在正是最好的出城时间,因为守城官兵已经是最疲劳状态,因此他们的脚步愈来愈快。
行走至城门,其中一个上前引开守城官兵,余后三个紧随其后,然后往许州的方向奔去。
三日之后,许州境内。
此时,天色已晚,四个黑衣人找了官道边的天翼客栈,给了小二几锭两,小二看见丰厚的银两,给他们安排了四间上房。
四个黑衣人挟着袁曼舞和沈青衣上楼,紧闭屋子,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搅。
店小二看见这四人行踪诡秘,虽有丰厚银两,想想还是后怕,走进掌柜房间,告知心中疑惑。
这家掌柜姓殷,因紧挨着许州城,这客栈生意甚好,远道而来的富商大贾进许州都会来此借宿,什么样的怪人都见过。听得小二言语,厉声呵斥道:“远来客商多古怪,有什么可以狐疑?你只管收银便是?”
店小二战战噤噤的道:“我隐隐看到那四个黑衣人挟两个衣装华丽的公子,恐是响马,到时如何是好?”
“现已经四更天,既然你已经收了银子,你现在给我说这些事情俨然无用。无妨,就算是想要打家劫舍,量他们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掌柜,你又不是不知,许州城这几日连连死人,每一个死者都被割去头颅而亡,我看着四人装素怪异,身带凶器,不可不防啊!”
“既然这样,我马上起来和你为伴,度过这后半夜。”殷掌柜也是害怕,这段时间许州的无头悬案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原本夜不闭户的许州老百姓夜夜难眠,生怕下一个受害者就是自己。
凶手作案没有具体规则,在这一月之间,城中发生了数十起无头悬案,尸身保存完好,可头颅却不知去向。官府昼夜彻查却连凶手的影子也没有寻到。
许州已经四处张贴告示,凡事能给官府提供有效线索赏银五百两,同时知府大人给京城的神铺头袁曼舞发来了折子,希望袁捕头能到许州彻查此案。
但,一连数天,没有丝毫的进展,无头悬案还是频频发生,这让许州知府心中愁闷不已。许州百姓人心惶惶,很多大户都往外地迁移。
殷掌柜起床,和店小二守店,刚到五更。
突然外面天色突变,惊雷滚滚,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殷掌柜看着外面天色,心中不安,对店小二道:“已经五更天了,天空突变,看来即将有事发生!”
店小二本就是胆小之人,听得殷掌柜如此说,想到许州无头悬案的总总传言,心头惊慌,身体瑟瑟发抖,说话也断断续续。
“掌柜,不会真的……发生……什……么吧?”
“别自己吓自己,不一会儿天就亮了!”殷掌柜佯装镇定,其实他心中也很慌张。
突然,客栈的门突然砰的一声关闭了,原本敞亮的油灯在这一瞬间也灭了。整个客栈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灯就灭了?是不是你刚刚不小心打翻了?”殷掌柜吓得哆嗦,一阵谩骂。
适才油灯在店小二身旁放着,肯定是他不小心把油灯打灭了。
“没!我刚刚根本都没有动……”店小二说话的声音开始颤抖,想伸手去拿那盏已经熄灭的油灯,可是,那盏油灯却摸不到,刚刚,明明就在这里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二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感觉一阵冷风拂过来,还没来得及呼救,身子和脑袋分离开。尸身就像是朽木顺着柜子滑落到地上。
空中突然一道闪电劈下,瞬间照亮了客栈,就在这间隙,殷掌柜突然看见身旁的店小二脸上全是鲜血,还有一双爆裂欲出的眼睛,那是一双翻着白眼死鱼般的眼睛。
眼睛开始渗血,殷掌柜吓得踉踉仓仓的往后退了三步,大声尖叫,然后一屁股跌落在地上,下身一阵温热,尿在了裤子上。
本能的想要大声呼救,却发现不能出声,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许是因为受到什么诅咒。
殷掌柜素来沉稳,可此时也头一歪,晕眩过去。
外面的雨滴就像是雷动的鼓点,细细密密的低落在客栈的瓦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客栈现在一片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
进屋的那四个黑衣人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置若未闻,各自和衣而睡。
很快的,天亮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看见还沉沉睡去的沈青衣,脸上突然的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正准备动手,突然之间,沈青衣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伸手点住了那黑衣人的穴道。
“这几日你们四个辛苦了,我和袁曼舞麻烦你们护送我们到了许州,真是感激不尽啊!”沈青衣脸上露出一抹轻笑。
“原来,那晚的你并没有被真正的迷倒?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那黑衣人大惊失色,想不到沈青衣这几天都是佯装熟睡。
“错!”沈青衣缓步的走到那黑衣人面前,说道:“我在京城的时候是被真正的酒迷倒了,不过我早就醒了,但我一直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带我来许州,因此一路上我没有声张,看你们要带我来什么地方,只是,我现在还没明白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那黑衣人冷笑。
“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我一定有办法让你不得不告诉我!”沈青衣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有九百九十九种办法对付他们。
“哈哈哈……可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那黑衣人说完,头一歪,身体轰然倒地,死了。
沈青衣俯身细看,嘴角有黑血渗出,沈青衣手指沾上,放在鼻尖,惊道:“服毒自杀,原来他们早就暗中服了毒药,看来这许州案情并没有自己预料的那么简单。”
至少,从目前发生的事情来看,一切都扑朔迷离,这柳莺莺到底是什么人?难道真的只是万花楼花魁?这黑衣人什么身份?他们为什么要带着袁曼舞和他来许州?
想到这里,沈青衣不敢迟疑,到隔壁房间寻找其他三个黑衣人和袁曼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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