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顾清玥委屈地叫嚷，“爸，她那条破项链……”
“那是海洋之心。”
顾正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额头渗出冷汗，“去年拍卖成交价2.8亿......”
顾清玥的表情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她张着嘴，目光在我项链和顾正惨白的脸之间来回游移。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
“清玥年纪小，不懂事。”
顾正突然换上慈父嘴脸，伸手要来握我的手，“萱萱，爸爸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那条草莓项链了对不对？每次去游乐园都要戴......”
我轻轻晃着香槟杯，看他表演。
他提到六岁带我去迪士尼时，我冷不丁开口：“我六岁那年，你正在和秘书，也就是现在的顾太太偷情，整整三个月没回家。”
顾正的手僵在半空。
“我妈带我去的迪士尼。”
我抿了口酒，“而且我讨厌草莓，过敏。”
周围响起低低的哄笑。
顾正的脸涨成猪肝色。
顾清玥恶狠狠地盯着我，指甲把手包抠出了裂痕。
宴会厅灯光突然暗下，聚光灯打在中央舞台上。
父亲站在话筒前，声音沉稳有力：“感谢各位莅临韩氏集团年会，今天，我很荣幸地宣布……”
顾清玥突然挤到我身边，香水味熏得人头晕。
“别得意，”
她压低声音，“陆凛马上就到，他手里可有你的好东西......”
“而且，我还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你。”
我扬唇一笑，不屑看她。
下一秒，父亲的声音响彻全场。
“由我的女儿苏瑾萱接管韩氏亚太区分公司
掌声雷动中，我优雅地走上台。
聚光灯下，我看见顾正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到侍者，香槟洒了他一身。
顾清玥像条脱水的鱼，眼睛瞪大，嘴巴开合却说不出话。
我接过话筒，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或真诚或虚伪的脸，“特别感谢我的生父顾正先生……”
顾正突然挺直腰杆，脸上浮现出期待。
“感谢他用实际行动教会我，什么叫狼心狗肺。”
我微笑举杯，仰头饮酒时，我瞥见入口处匆匆赶来的陆凛。
他手里攥着个U盘，却在看到台上景象时僵成了雕像。
顾清玥疯狂朝他打手势，却不知她身后大屏幕上正实时转播着这滑稽的一幕。
灯光骤暗。
大屏幕亮起，播放的正是顾清玥买通记者，顾正伪造证据的4K高清视频。
最精彩的是陆凛在酒店房间对顾清玥说：“等搞臭苏瑾萱，留学名额和韩氏实习机会都是你的......”
顾清玥的尖叫声与顾正的怒骂混在一起。
我站在聚光灯下，看着台下众生百态……
原来，这就是站在高处的感觉。
曾经伤害你的人，如今连你的影子都够不着。
6
半小时后，我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向主宴会厅。
闪光灯如同暴雨般袭来。
大片记者从走廊两侧包抄过来，摄像机镜头几乎要戳到我脸上。
“苏小姐，请问您对知三当三的传闻有何回应？”
“据说您靠不正当手段获取了韩氏职位？”
“那位包养您的老男人今天在场吗？”
尖锐的问题像淬毒的刀子。
我余光瞥见拐角处顾清玥僵着的脸，她正用口型对我说：“去死吧。”
我知道，这些想必就是顾清玥给我准备的大礼了。
父亲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下一秒，最前排的记者突然惨叫一声。
他的摄像机被父亲一脚踹飞……
全场死寂。
父亲的声音冷的像冰，“你们《星闻周刊》就是这样做新闻的？”
被点名的秃顶男人脸色瞬间惨白，手里的录音笔掉在地上。
他显然没料到父亲会认出他。
“从明天开始，”
父亲掏出手机拨了个号，“我不希望再看到这家媒体存在。”
他顿了顿，“对，全资收购，立刻。”
记者们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
有人手忙脚乱地关摄像机，有人开始删照片。
那个被踹飞机器的家伙直接跪在了地上。
“还有你们。”
父亲扫视剩下的人，每个被目光触及的人都像被烫到似的后退半步。
“需要我挨个问候你们老板吗？”
走廊尽头传来顾清玥气急败坏的跺脚声。
我轻轻开口：爸，年会要开始了。”
“妈还在里面等我们呢。”
父亲脸色骤然缓和。
这个称呼像炸弹般在人群中引爆。
我看到王社长的假发都吓歪了，他哆嗦着嘴唇：“您，您是韩总的......”
我没回答，只是摘下墨镜，对呆若木鸡的记者们微微一笑：“期待各位的客观报道。”
宴会厅的门在我们面前缓缓打开。
会场瞬间安静，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
韩叙拍了拍我的手，我独自走向中央舞台。
这里在场的人都是各界名流，商政大佬，跟刚才外面那些人不是一个阶级的。
意外的事，顾正竟然也混了进来
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每个角落，“各位好，我是苏瑾萱，韩氏集团亚太区新任CEO。”
台下传来整齐的抽气声。
我看到前排几个曾对我冷嘲热讽的名媛差点摔倒在地。
而顾正像死鱼一样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聚光灯下，我故意停顿片刻，让所有人看清我颈间那条价值连城的“海洋之心”。
以及手腕上韩氏嫡系才被允许佩戴的翡翠镯子。
“首先，我要特别感谢我的继父韩叙先生。”
台下，顾正脸色正常的和身边名流交流。
我心知肚明，他怕是利用了给我的关系混了进来。
他在赌我不敢揭开这个丑闻。
可我偏要。
我看向台下面如死灰的顾正，“还要感谢我的生父薄情寡义，如果不是您当年把我母亲和我赶出顾家，我也不会遇到我真正的父亲。”
大屏幕适时放出顾正当年签字的断绝关系公证书。
会场响起一片嘘声。
“其次，感谢我的好妹妹顾清玥。”
镜头切换到走廊监控画面，她正往记者手里塞信封的动作清晰可见。
“你买通媒体的转账记录，我这里都有。”
“法律会教你做人的。”
保安此时正把尖叫挣扎的顾清玥拖向最后一排的座位。
她昂贵的礼服被扯开了肩带，精心打理的卷发乱得像鸡窝。
全场掌声雷动时，我注意到顾清玥挣脱了保安，正疯狂地翻找手机。
父亲扫了一眼，对助理说了句话。
五分钟后，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
顾家别墅的实时监控里，二十名警察正破门而入。
顾太太穿着睡衣被带走的特写镜头，引得全场惊呼。
“忘了告诉大家。”
我甜笑着看向已经崩溃的顾清玥，“你母亲涉嫌挪用公款和买凶伤人，证据今早刚提交给警方。”
顾清玥的尖叫声被淹没在交响乐中。
我优雅地走下舞台，所到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经过末排时，顾清玥突然扑上来想抓我的裙子。
保镖轻松制住她，而我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这只是开始。”
7
交响乐渐入高潮时，顾清玥不知怎么挣脱了保安。
她像条滑溜的毒蛇穿过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扑到了韩叙面前。
“韩总。”
她声音甜得发腻，故意拉低的领口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我是苏瑾萱的妹妹，有些家事想单独跟您解释...”
我冷眼看着，全场宾客都屏住了呼吸，几个老总的夫人已经露出鄙夷的表情。
父亲连眼皮都没抬，轻轻晃着香槟杯：“顾小姐，你踩到我鞋了。”
顾清玥脸色一僵，却更用力地贴上去：“您别听姐姐胡说，其实她从小就有癔症，那些转账记录都是她P图...”
父亲冷声呵斥，“滚。”
顾清玥妆容精致的脸瞬间扭曲：“韩总，那些都是假的。”
“别急，还有更精彩的。”
我按下遥控器，画面切换到《星闻周刊》办公室。
王社长正对着镜头抖如筛糠：“是顾清玥给我们两百万让我们发黑料...这、这是转账记录...”
宴会厅炸开了锅。
我看到陆凛悄悄往出口挪动，却被保安拦住了去路。
顾正突然冲上台，扑通跪下，“韩总，都是这个孽女蛊惑我，我早就想认回萱萱了...”
他竟挤出几滴眼泪，想去抱父亲的腿。
父亲侧身避开，眼神冷得像看一堆垃圾：“顾正，你公司最近在争取城南那块地皮？”
顾正的表情凝固了。
“通知董事会。”
父亲对助理说，“从明天开始，任何与顾氏有业务往来的企业，都将进入韩氏黑名单。”
这句话像死刑宣判。
几个原本坐在顾正旁边的老总立刻挪到了最远的角落。
有人当场掏出手机拉黑顾正号码。
顾正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突然暴起揪住顾清玥的头发：“都是你这个扫把星，非要招惹韩家。”
“啊！”
顾清玥尖叫着反击，指甲在顾正脸上抓出几道血痕，“明明是你让我去勾引韩总的，老东西你松手。”
父女俩像两条疯狗般扭打在一起。
顾清玥的高跟鞋飞出去砸翻了香槟塔。
顾正的领带被她扯断，昂贵的西装在拉扯中裂开。
全场宾客举着手机拍摄这荒诞的一幕。
我注意到有记者正在直播。
父亲揉了揉太阳穴，“保安，把垃圾清理出去。”
顾清玥被拖过我跟前时，她突然挣脱束缚，长指甲直冲我眼睛而来：“贱人，你……”
“啪！”
我反手一记耳光把她扇倒在地。
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她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这一巴掌，是替我妈打的。”
我俯视着她肿起的脸颊，“当年你们三人设计陷害我妈净身出户，名声尽毁……”
顾清玥瞳孔骤缩。
“忘了告诉你。”
我亮出手机上的监控画面，“你雇的那几个混混，现在正在警局指认你呢。”
她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却被保安利落地拖了出去。
顾正像条丧家之犬跟在后面……
宴会厅大门关上的瞬间，父亲举杯致意：“感谢各位见证韩氏新任继承人的就职仪式。”
“对了。”
我突然想起什么，招手叫来助理，“把刚才的录像剪个集锦，寄给各大电视台。”
助理会意地笑了。
我看着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的顾氏父女丑态，笑道：“这种好戏，自然该让全网免费观赏。”
落地窗外，顾清玥正赤着脚在喷泉边尖叫怒骂。
而顾正追着被风吹跑的假发，活像马戏团的小丑。
这还没完。
8
韩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的落地窗前，整个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
我翻阅着顾氏集团的财务报告，每翻一页，嘴角的笑意就加深一分。
“顾氏股价已经跌停三天了。”
助理递上平板，“刚收到消息，他们的银行贷款申请全被驳回。”
我轻轻敲击键盘，调出顾氏最大客户的资料：“通知林董，如果他继续和顾氏合作，韩氏将终止与林氏的所有项目。”
助理倒抽一口冷气：“那可是五十亿的订单......”
“照做。”
我头也不抬地批复下一份文件。
办公室门突然被撞开，陆凛满脸通红地冲进来，身上还带着酒气。
保安在后面紧追不舍，我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双手撑在我的办公桌上，领带歪斜，质问道：“苏瑾萱，你非要赶尽杀绝吗？顾叔叔已经心脏病发住院了。”
我慢条斯理地合上文件夹：“陆我，，你父亲知道你来这儿撒酒疯吗？”
“少拿我爸压我。”
他一拳砸在桌上，“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冷血的女人。”
“冷血？”
我突然笑出声，“那你觉得，令尊把五个私生子藏在国外的事，算不算冷血？”
陆凛的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两步：“你...你胡说什么...”
“需要我调出DNA报告吗？”
我点开平板，“最年长的那位，好像只比你小三个月？”
他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额头渗出冷汗。
我缓步绕到他面前，替他整了整歪斜的领带：“听说陆氏正在准备上市？如果这时候爆出继承人争夺战......”
“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事...”
陆凛仓皇后退，差点被地毯绊倒。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按下内线电话：“把陆家的资料打包发给那几位私生子，就说...是热心市民提供的。”
三天后，顾正带着顾清玥出现在韩氏大厦一楼大厅。
昔日趾高气扬的顾总如今西装皱巴巴的，眼袋垂到颧骨。
顾清玥更狼狈，昂贵的连衣裙下摆沾着污渍，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
“萱萱...”
顾正声音沙哑，“爸爸知道错了...”
保安拦着不让他们靠近电梯，我站在二楼观景台冷眼俯视。
顾清玥突然跪下，声泪俱下：“姐姐，求求你高抬贵手，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围观员工举着手机窃窃私语。
我缓步下楼，停在顾正面前，“不屑道：“高抬贵手？当年你把我们母女赶出家门时，我妈也是这样求你的。”
顾正嘴唇颤抖，竟抬手想摸我的头：“爸爸那时候糊涂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表演。
顾正捂着脸踉跄几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一巴掌，是替十二岁的我打的。”
我甩了甩发麻的手掌，“那年冬天我妈高烧40度，我跪在顾家门口求你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借点医药费，你说什么来着？”
顾正眼神闪烁，额角渗出冷汗。
“你说，要死就死远点。”
我逼近一步，“现在，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顾清玥突然扑上来抱住我的腿：“姐姐，都是爸爸逼我做的，虽然我们不是亲姐妹，但我其实一直把你当亲姐姐啊。”
我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那你告诉我，侮辱网暴我，是谁的主意？”
她瞳孔骤缩，下意识看向顾正。
这个细微动作让顾正暴跳如雷：“贱人，你敢栽赃我。”
父女俩当场撕扯起来，顾清玥的假发被扯掉，露出斑秃的头皮。
看来这几天的打击让她崩溃了。
“够了。”
我抬手示意保安拉开他们，“从今天起，任何雇佣顾正或顾清玥的企业，都将进入韩氏黑名单。”
顾正闻言浑身发抖：“你这是要逼死我们。”
“不。”
我转身走向电梯，“我只是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底层生活。”
电梯门关上前，我最后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父女俩。
顾清玥正疯狂抓挠着自己的头皮，
而顾正对着她拳打脚踢，像两条互相撕咬的落水狗。
回到办公室，父亲正在煮茶。
他递给我一杯冒着热气的普洱：“解解气。”
茶汤入喉，苦涩回甘。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极了多年前那个我被赶出顾家的夜晚。
“都安排好了？”
我点点头：“他们名下的房产车辆已经全部冻结，银行账户也被查封。”
啜了口茶，“对了，顾太太挪用公款的案子下周开庭。”
父亲点点头，提醒道：“处理完了记得多陪陪你妈，她最近一直念叨你。”
想起妈妈，我逐渐放下心结。
父亲露出满意的笑容：“想看看他们住哪里吗？”
监控画面切换到城郊一处地下室。
昏暗的灯光下，顾正和顾清玥正在抢夺最后一包方便面。
顾太太在角落里哭嚎，她昂贵的真丝睡衣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
“真遗憾。”
我关掉监控，“这房子还是太宽敞了。”
我抿了口茶，掩下眸中冷冽。
比起我曾经尝过的滋味，这根本不算什么。
9
三个月后，我站在韩氏大厦顶层。
手中平板电脑显示着实时监控。
“看看这个。”
助理指了指屏幕的一角。
我放大天桥下的监控画面。
顾正穿着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衬衫，跪在潮湿的地砖上，面前摆着个破碗。
曾经精心打理的头发现在像枯草般支棱着，胡子拉碴的脸上布满皱纹。
最讽刺的是，他面前立着的纸板上写着“曾经慈善企业家，求口饭吃”。
“业绩不错。”
我啜了口咖啡，看着一个路人往碗里扔了个硬币，“今天赚了二十三块五。”
画面切换到另一处。
顾清玥穿着廉价的亮片短裙，正被一个纹身男人搂着腰往酒吧里拖。
她的妆容浓艳到几乎认不出来，左腿上多了一道刺目的伤疤。
“她上个月试图勾引一个帮派头目。”
助理语气唏嘘，“被那人的老婆划伤了腿。”
我划到下一个视频。
医院病房里，陆凛双腿打着石膏悬吊着，正对着护士大吼大叫。
床头病历卡上写着“酒后肇事，脊髓损伤”。
“他父亲上星期正式认回了两个私生子。”
助理轻蔑地笑了笑，“陆氏现在乱成一锅粥。”
我将监控画面最小化，点开另一份文件。
“顾正昨天给集团前台打了十七个电话。”
“向您求饶？”
“不，是威胁。”
我忍不住笑出声，“说要向媒体曝光我的不孝行为。”
父亲闻声而来，挑眉：“哪家媒体敢接？”
我们相视而笑。
自从年会上那场直播后，顾家父女成了全网笑柄。
任何与他们扯上关系的媒体，都会立刻被网友扒个底朝天。
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小姐，顾正在大堂闹事，说要见您最后一面。”
我看向父亲，他做了个“随你”的手势。
“带他上来。”
我按下通话键，“顺便通知安保部准备录像。”
电梯门打开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馊臭味。
顾正比监控里看起来还要憔悴十倍，他一看到我就扑通跪下。
“萱萱！爸爸真的知道错了！”
他声泪俱下，鼻涕糊了一脸，“那个地下室有蟑螂...我身上全是疹子...”
我示意保镖别拦他，任由他爬到我脚边。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我慢慢地说，看着他浑浊的眼睛亮起希望的光。
“非洲分公司还缺个仓库管理员。”
顾正的表情凝固了：“非...非洲？”
“刚果金。”
我翻开桌上的资料，“月薪折合人民币两千，包住宿。”
他嘴唇颤抖着，看了看窗外的城市天际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肮脏的双手。
“我去！我去！”
他突然抓住我的裤脚，“但能不能多给点工资？两千块...”
“嫌少？”
我弯腰凑近他，“当年你给我妈的生活费，折合每月一千八。”
保镖拖走他时，顾正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死死扒着门框。
“萱萱，我是你亲生父亲啊。”
“正因如此，”
我掰开他的手指，“我才没让你冻死在街头。”
不过，去了非洲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过了一辈子好日子的你，能受得了吗！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长舒一口气。
助理正送来一摞待签的文件
韩氏集团亚太区三年发展规划，收购陆氏矿业提案，还有以我母亲命名的慈善基金会章程。
我签下“韩瑾萱”三个字时，没有一丝犹豫。
“下周董事会议程我看了。”
父亲突然说，“你确定要裁掉整个顾氏旧部？”
我斩钉截铁回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大笑起来，拍了拍我的肩，“不愧是我的女儿。”
“我也可以放心退休了。”
我扬了扬唇，心里有太多话想说，最终淹没，化为一句叹息。
父亲满意离开。
担子放在了我的身上。
属于我的时代，才刚刚拉开帷幕。
顾清玥委屈地叫嚷，“爸，她那条破项链……”
“那是海洋之心。”
顾正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额头渗出冷汗，“去年拍卖成交价2.8亿......”
顾清玥的表情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她张着嘴，目光在我项链和顾正惨白的脸之间来回游移。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
“清玥年纪小，不懂事。”
顾正突然换上慈父嘴脸，伸手要来握我的手，“萱萱，爸爸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那条草莓项链了对不对？每次去游乐园都要戴......”
我轻轻晃着香槟杯，看他表演。
他提到六岁带我去迪士尼时，我冷不丁开口：“我六岁那年，你正在和秘书，也就是现在的顾太太偷情，整整三个月没回家。”
顾正的手僵在半空。
“我妈带我去的迪士尼。”
我抿了口酒，“而且我讨厌草莓，过敏。”
周围响起低低的哄笑。
顾正的脸涨成猪肝色。
顾清玥恶狠狠地盯着我，指甲把手包抠出了裂痕。
宴会厅灯光突然暗下，聚光灯打在中央舞台上。
父亲站在话筒前，声音沉稳有力：“感谢各位莅临韩氏集团年会，今天，我很荣幸地宣布……”
顾清玥突然挤到我身边，香水味熏得人头晕。
“别得意，”
她压低声音，“陆凛马上就到，他手里可有你的好东西......”
“而且，我还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你。”
我扬唇一笑，不屑看她。
下一秒，父亲的声音响彻全场。
“由我的女儿苏瑾萱接管韩氏亚太区分公司
掌声雷动中，我优雅地走上台。
聚光灯下，我看见顾正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到侍者，香槟洒了他一身。
顾清玥像条脱水的鱼，眼睛瞪大，嘴巴开合却说不出话。
我接过话筒，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或真诚或虚伪的脸，“特别感谢我的生父顾正先生……”
顾正突然挺直腰杆，脸上浮现出期待。
“感谢他用实际行动教会我，什么叫狼心狗肺。”
我微笑举杯，仰头饮酒时，我瞥见入口处匆匆赶来的陆凛。
他手里攥着个U盘，却在看到台上景象时僵成了雕像。
顾清玥疯狂朝他打手势，却不知她身后大屏幕上正实时转播着这滑稽的一幕。
灯光骤暗。
大屏幕亮起，播放的正是顾清玥买通记者，顾正伪造证据的4K高清视频。
最精彩的是陆凛在酒店房间对顾清玥说：“等搞臭苏瑾萱，留学名额和韩氏实习机会都是你的......”
顾清玥的尖叫声与顾正的怒骂混在一起。
我站在聚光灯下，看着台下众生百态……
原来，这就是站在高处的感觉。
曾经伤害你的人，如今连你的影子都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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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我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向主宴会厅。
闪光灯如同暴雨般袭来。
大片记者从走廊两侧包抄过来，摄像机镜头几乎要戳到我脸上。
“苏小姐，请问您对知三当三的传闻有何回应？”
“据说您靠不正当手段获取了韩氏职位？”
“那位包养您的老男人今天在场吗？”
尖锐的问题像淬毒的刀子。
我余光瞥见拐角处顾清玥僵着的脸，她正用口型对我说：“去死吧。”
我知道，这些想必就是顾清玥给我准备的大礼了。
父亲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下一秒，最前排的记者突然惨叫一声。
他的摄像机被父亲一脚踹飞……
全场死寂。
父亲的声音冷的像冰，“你们《星闻周刊》就是这样做新闻的？”
被点名的秃顶男人脸色瞬间惨白，手里的录音笔掉在地上。
他显然没料到父亲会认出他。
“从明天开始，”
父亲掏出手机拨了个号，“我不希望再看到这家媒体存在。”
他顿了顿，“对，全资收购，立刻。”
记者们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
有人手忙脚乱地关摄像机，有人开始删照片。
那个被踹飞机器的家伙直接跪在了地上。
“还有你们。”
父亲扫视剩下的人，每个被目光触及的人都像被烫到似的后退半步。
“需要我挨个问候你们老板吗？”
走廊尽头传来顾清玥气急败坏的跺脚声。
我轻轻开口：爸，年会要开始了。”
“妈还在里面等我们呢。”
父亲脸色骤然缓和。
这个称呼像炸弹般在人群中引爆。
我看到王社长的假发都吓歪了，他哆嗦着嘴唇：“您，您是韩总的......”
我没回答，只是摘下墨镜，对呆若木鸡的记者们微微一笑：“期待各位的客观报道。”
宴会厅的门在我们面前缓缓打开。
会场瞬间安静，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
韩叙拍了拍我的手，我独自走向中央舞台。
这里在场的人都是各界名流，商政大佬，跟刚才外面那些人不是一个阶级的。
意外的事，顾正竟然也混了进来
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每个角落，“各位好，我是苏瑾萱，韩氏集团亚太区新任CEO。”
台下传来整齐的抽气声。
我看到前排几个曾对我冷嘲热讽的名媛差点摔倒在地。
而顾正像死鱼一样直接瘫在了椅子上。
聚光灯下，我故意停顿片刻，让所有人看清我颈间那条价值连城的“海洋之心”。
以及手腕上韩氏嫡系才被允许佩戴的翡翠镯子。
“首先，我要特别感谢我的继父韩叙先生。”
台下，顾正脸色正常的和身边名流交流。
我心知肚明，他怕是利用了给我的关系混了进来。
他在赌我不敢揭开这个丑闻。
可我偏要。
我看向台下面如死灰的顾正，“还要感谢我的生父薄情寡义，如果不是您当年把我母亲和我赶出顾家，我也不会遇到我真正的父亲。”
大屏幕适时放出顾正当年签字的断绝关系公证书。
会场响起一片嘘声。
“其次，感谢我的好妹妹顾清玥。”
镜头切换到走廊监控画面，她正往记者手里塞信封的动作清晰可见。
“你买通媒体的转账记录，我这里都有。”
“法律会教你做人的。”
保安此时正把尖叫挣扎的顾清玥拖向最后一排的座位。
她昂贵的礼服被扯开了肩带，精心打理的卷发乱得像鸡窝。
全场掌声雷动时，我注意到顾清玥挣脱了保安，正疯狂地翻找手机。
父亲扫了一眼，对助理说了句话。
五分钟后，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
顾家别墅的实时监控里，二十名警察正破门而入。
顾太太穿着睡衣被带走的特写镜头，引得全场惊呼。
“忘了告诉大家。”
我甜笑着看向已经崩溃的顾清玥，“你母亲涉嫌挪用公款和买凶伤人，证据今早刚提交给警方。”
顾清玥的尖叫声被淹没在交响乐中。
我优雅地走下舞台，所到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
经过末排时，顾清玥突然扑上来想抓我的裙子。
保镖轻松制住她，而我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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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响乐渐入高潮时，顾清玥不知怎么挣脱了保安。
她像条滑溜的毒蛇穿过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扑到了韩叙面前。
“韩总。”
她声音甜得发腻，故意拉低的领口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我是苏瑾萱的妹妹，有些家事想单独跟您解释...”
我冷眼看着，全场宾客都屏住了呼吸，几个老总的夫人已经露出鄙夷的表情。
父亲连眼皮都没抬，轻轻晃着香槟杯：“顾小姐，你踩到我鞋了。”
顾清玥脸色一僵，却更用力地贴上去：“您别听姐姐胡说，其实她从小就有癔症，那些转账记录都是她P图...”
父亲冷声呵斥，“滚。”
顾清玥妆容精致的脸瞬间扭曲：“韩总，那些都是假的。”
“别急，还有更精彩的。”
我按下遥控器，画面切换到《星闻周刊》办公室。
王社长正对着镜头抖如筛糠：“是顾清玥给我们两百万让我们发黑料...这、这是转账记录...”
宴会厅炸开了锅。
我看到陆凛悄悄往出口挪动，却被保安拦住了去路。
顾正突然冲上台，扑通跪下，“韩总，都是这个孽女蛊惑我，我早就想认回萱萱了...”
他竟挤出几滴眼泪，想去抱父亲的腿。
父亲侧身避开，眼神冷得像看一堆垃圾：“顾正，你公司最近在争取城南那块地皮？”
顾正的表情凝固了。
“通知董事会。”
父亲对助理说，“从明天开始，任何与顾氏有业务往来的企业，都将进入韩氏黑名单。”
这句话像死刑宣判。
几个原本坐在顾正旁边的老总立刻挪到了最远的角落。
有人当场掏出手机拉黑顾正号码。
顾正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突然暴起揪住顾清玥的头发：“都是你这个扫把星，非要招惹韩家。”
“啊！”
顾清玥尖叫着反击，指甲在顾正脸上抓出几道血痕，“明明是你让我去勾引韩总的，老东西你松手。”
父女俩像两条疯狗般扭打在一起。
顾清玥的高跟鞋飞出去砸翻了香槟塔。
顾正的领带被她扯断，昂贵的西装在拉扯中裂开。
全场宾客举着手机拍摄这荒诞的一幕。
我注意到有记者正在直播。
父亲揉了揉太阳穴，“保安，把垃圾清理出去。”
顾清玥被拖过我跟前时，她突然挣脱束缚，长指甲直冲我眼睛而来：“贱人，你……”
“啪！”
我反手一记耳光把她扇倒在地。
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她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这一巴掌，是替我妈打的。”
我俯视着她肿起的脸颊，“当年你们三人设计陷害我妈净身出户，名声尽毁……”
顾清玥瞳孔骤缩。
“忘了告诉你。”
我亮出手机上的监控画面，“你雇的那几个混混，现在正在警局指认你呢。”
她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却被保安利落地拖了出去。
顾正像条丧家之犬跟在后面……
宴会厅大门关上的瞬间，父亲举杯致意：“感谢各位见证韩氏新任继承人的就职仪式。”
“对了。”
我突然想起什么，招手叫来助理，“把刚才的录像剪个集锦，寄给各大电视台。”
助理会意地笑了。
我看着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的顾氏父女丑态，笑道：“这种好戏，自然该让全网免费观赏。”
落地窗外，顾清玥正赤着脚在喷泉边尖叫怒骂。
而顾正追着被风吹跑的假发，活像马戏团的小丑。
这还没完。
8
韩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的落地窗前，整个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
我翻阅着顾氏集团的财务报告，每翻一页，嘴角的笑意就加深一分。
“顾氏股价已经跌停三天了。”
助理递上平板，“刚收到消息，他们的银行贷款申请全被驳回。”
我轻轻敲击键盘，调出顾氏最大客户的资料：“通知林董，如果他继续和顾氏合作，韩氏将终止与林氏的所有项目。”
助理倒抽一口冷气：“那可是五十亿的订单......”
“照做。”
我头也不抬地批复下一份文件。
办公室门突然被撞开，陆凛满脸通红地冲进来，身上还带着酒气。
保安在后面紧追不舍，我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双手撑在我的办公桌上，领带歪斜，质问道：“苏瑾萱，你非要赶尽杀绝吗？顾叔叔已经心脏病发住院了。”
我慢条斯理地合上文件夹：“陆我，，你父亲知道你来这儿撒酒疯吗？”
“少拿我爸压我。”
他一拳砸在桌上，“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冷血的女人。”
“冷血？”
我突然笑出声，“那你觉得，令尊把五个私生子藏在国外的事，算不算冷血？”
陆凛的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两步：“你...你胡说什么...”
“需要我调出DNA报告吗？”
我点开平板，“最年长的那位，好像只比你小三个月？”
他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额头渗出冷汗。
我缓步绕到他面前，替他整了整歪斜的领带：“听说陆氏正在准备上市？如果这时候爆出继承人争夺战......”
“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事...”
陆凛仓皇后退，差点被地毯绊倒。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按下内线电话：“把陆家的资料打包发给那几位私生子，就说...是热心市民提供的。”
三天后，顾正带着顾清玥出现在韩氏大厦一楼大厅。
昔日趾高气扬的顾总如今西装皱巴巴的，眼袋垂到颧骨。
顾清玥更狼狈，昂贵的连衣裙下摆沾着污渍，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
“萱萱...”
顾正声音沙哑，“爸爸知道错了...”
保安拦着不让他们靠近电梯，我站在二楼观景台冷眼俯视。
顾清玥突然跪下，声泪俱下：“姐姐，求求你高抬贵手，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围观员工举着手机窃窃私语。
我缓步下楼，停在顾正面前，“不屑道：“高抬贵手？当年你把我们母女赶出家门时，我妈也是这样求你的。”
顾正嘴唇颤抖，竟抬手想摸我的头：“爸爸那时候糊涂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表演。
顾正捂着脸踉跄几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一巴掌，是替十二岁的我打的。”
我甩了甩发麻的手掌，“那年冬天我妈高烧40度，我跪在顾家门口求你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借点医药费，你说什么来着？”
顾正眼神闪烁，额角渗出冷汗。
“你说，要死就死远点。”
我逼近一步，“现在，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顾清玥突然扑上来抱住我的腿：“姐姐，都是爸爸逼我做的，虽然我们不是亲姐妹，但我其实一直把你当亲姐姐啊。”
我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那你告诉我，侮辱网暴我，是谁的主意？”
她瞳孔骤缩，下意识看向顾正。
这个细微动作让顾正暴跳如雷：“贱人，你敢栽赃我。”
父女俩当场撕扯起来，顾清玥的假发被扯掉，露出斑秃的头皮。
看来这几天的打击让她崩溃了。
“够了。”
我抬手示意保安拉开他们，“从今天起，任何雇佣顾正或顾清玥的企业，都将进入韩氏黑名单。”
顾正闻言浑身发抖：“你这是要逼死我们。”
“不。”
我转身走向电梯，“我只是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底层生活。”
电梯门关上前，我最后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父女俩。
顾清玥正疯狂抓挠着自己的头皮，
而顾正对着她拳打脚踢，像两条互相撕咬的落水狗。
回到办公室，父亲正在煮茶。
他递给我一杯冒着热气的普洱：“解解气。”
茶汤入喉，苦涩回甘。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极了多年前那个我被赶出顾家的夜晚。
“都安排好了？”
我点点头：“他们名下的房产车辆已经全部冻结，银行账户也被查封。”
啜了口茶，“对了，顾太太挪用公款的案子下周开庭。”
父亲点点头，提醒道：“处理完了记得多陪陪你妈，她最近一直念叨你。”
想起妈妈，我逐渐放下心结。
父亲露出满意的笑容：“想看看他们住哪里吗？”
监控画面切换到城郊一处地下室。
昏暗的灯光下，顾正和顾清玥正在抢夺最后一包方便面。
顾太太在角落里哭嚎，她昂贵的真丝睡衣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
“真遗憾。”
我关掉监控，“这房子还是太宽敞了。”
我抿了口茶，掩下眸中冷冽。
比起我曾经尝过的滋味，这根本不算什么。
9
三个月后，我站在韩氏大厦顶层。
手中平板电脑显示着实时监控。
“看看这个。”
助理指了指屏幕的一角。
我放大天桥下的监控画面。
顾正穿着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衬衫，跪在潮湿的地砖上，面前摆着个破碗。
曾经精心打理的头发现在像枯草般支棱着，胡子拉碴的脸上布满皱纹。
最讽刺的是，他面前立着的纸板上写着“曾经慈善企业家，求口饭吃”。
“业绩不错。”
我啜了口咖啡，看着一个路人往碗里扔了个硬币，“今天赚了二十三块五。”
画面切换到另一处。
顾清玥穿着廉价的亮片短裙，正被一个纹身男人搂着腰往酒吧里拖。
她的妆容浓艳到几乎认不出来，左腿上多了一道刺目的伤疤。
“她上个月试图勾引一个帮派头目。”
助理语气唏嘘，“被那人的老婆划伤了腿。”
我划到下一个视频。
医院病房里，陆凛双腿打着石膏悬吊着，正对着护士大吼大叫。
床头病历卡上写着“酒后肇事，脊髓损伤”。
“他父亲上星期正式认回了两个私生子。”
助理轻蔑地笑了笑，“陆氏现在乱成一锅粥。”
我将监控画面最小化，点开另一份文件。
“顾正昨天给集团前台打了十七个电话。”
“向您求饶？”
“不，是威胁。”
我忍不住笑出声，“说要向媒体曝光我的不孝行为。”
父亲闻声而来，挑眉：“哪家媒体敢接？”
我们相视而笑。
自从年会上那场直播后，顾家父女成了全网笑柄。
任何与他们扯上关系的媒体，都会立刻被网友扒个底朝天。
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小姐，顾正在大堂闹事，说要见您最后一面。”
我看向父亲，他做了个“随你”的手势。
“带他上来。”
我按下通话键，“顺便通知安保部准备录像。”
电梯门打开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馊臭味。
顾正比监控里看起来还要憔悴十倍，他一看到我就扑通跪下。
“萱萱！爸爸真的知道错了！”
他声泪俱下，鼻涕糊了一脸，“那个地下室有蟑螂...我身上全是疹子...”
我示意保镖别拦他，任由他爬到我脚边。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我慢慢地说，看着他浑浊的眼睛亮起希望的光。
“非洲分公司还缺个仓库管理员。”
顾正的表情凝固了：“非...非洲？”
“刚果金。”
我翻开桌上的资料，“月薪折合人民币两千，包住宿。”
他嘴唇颤抖着，看了看窗外的城市天际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肮脏的双手。
“我去！我去！”
他突然抓住我的裤脚，“但能不能多给点工资？两千块...”
“嫌少？”
我弯腰凑近他，“当年你给我妈的生活费，折合每月一千八。”
保镖拖走他时，顾正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死死扒着门框。
“萱萱，我是你亲生父亲啊。”
“正因如此，”
我掰开他的手指，“我才没让你冻死在街头。”
不过，去了非洲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过了一辈子好日子的你，能受得了吗！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长舒一口气。
助理正送来一摞待签的文件
韩氏集团亚太区三年发展规划，收购陆氏矿业提案，还有以我母亲命名的慈善基金会章程。
我签下“韩瑾萱”三个字时，没有一丝犹豫。
“下周董事会议程我看了。”
父亲突然说，“你确定要裁掉整个顾氏旧部？”
我斩钉截铁回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大笑起来，拍了拍我的肩，“不愧是我的女儿。”
“我也可以放心退休了。”
我扬了扬唇，心里有太多话想说，最终淹没，化为一句叹息。
父亲满意离开。
担子放在了我的身上。
属于我的时代，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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