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湖边的老人

  在车上张显宁对卢宁说道:“别在难过了,我们是警察,面对离别与死亡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想过没有,在你使出浑身解数拿着几位指导员死作为前进动力的时候,他们的家人心里背负着多大的痛苦,而你呢,你却拿着他们的牺牲当做你的垫脚石,当做你仇恨敌人的理由,你想没想过你的想法有多自私。”

  卢宁看着张显宁低沉的说到:“带我去走走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只想静一静。”

  张显宁看了看车外的王俊,严肃的喊道:“上车!”

  卢宁见王俊上了车,头也没回的直接下了车,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离开了,卢宁走后张显宁拍了拍王俊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到:“你也不要太灰心,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是我的手下做事失职,也不能全怪你,行啦!你小子也别太难过了,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一定会给你,给卢宁一个满意的答复,走吧,我送你回家。”

  王俊听了张显宁的话点了点头,随着张显宁的车直接回了自己的家里。

  卢宁打车直接来到了位于自己家不远处的小花园人工湖,他缓慢的在草坪上坐下来,不断地向湖中扔着石子,随着石子落入湖中的划线不断回忆着这几个月里,他与苏欣的点点滴滴,回忆着苏欣活泼的面孔,回忆着这个曾经为了报答自己的救赎,而不惜伤害自己以死相逼的女孩。

  卢宁的眼里已经流不出一丝眼泪了,在他眼里流露的感情更多的是冰冷与仇恨,他恨自己为什幺走上这条路,他狠自己为什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恨所有的罪犯为什么要有一颗黑心,他恨王俊什么要多管闲事。

  如果不是自己走上这崇尚光明的夜路或许就不会救了苏欣,如果不是走上了这条路,自己也不会肩负着这么大的责任,如果不是那些可恶的黑势力团伙自己也不会拥有这么强的实力,如果不是王俊执意要调查自己的真实身份,如果不是王俊将已经受到保护在屋子里的苏欣放出来,或许,自己的欣儿就不会死。

  此时许多的矛盾,许多的不应该,许多的疙瘩凝结在卢宁的内心当中,随着内心的挣扎他不断的向着人工湖里扔着手中的石子,等手中的石子全部扔光,他不顾身边散步的人群投来的异样眼光,站起身来歇斯底里的对着天空“啊”着猛叫出声来。

  一位老者在卢宁的身旁露出一种忧伤的表情看着他,当他再无任何声音可以叫喊时,软弱无力的跪在地上再次狼狈的痛哭起来,当他跪在地上哭够了,老者走上前去拉着他的胳膊费力的将他搀扶起来。

  老者什么都没说,只是递给他一包纸巾,卢宁红着眼睛哽咽着对老者说了声谢谢。老者什么都没说只是背着手若有所思的走向了卢宁前面的人工湖边,卢宁边擦着自己的脸,便对老者问道:“怎么,老大爷,您也有心事吗?”

  老人依旧没有说话,卢宁看着老人虽然穿着朴素,但是老人的表情,以及被湖风吹乱的白发,和老人若有所思的样子,卢宁断定老人一定经历过某些与自己相仿的故事,想到这里他也同样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与老人相同的位置看向与老人相同的方向。

  老人或过头来,看着身边的卢宁说道:“我要是没猜错,你应该是个官职不小的警察吧?”

  卢宁对老人的胡并不感到惊讶,他看着老人被风吹乱的白发和风烛残年的面孔,知道老人一定经历过某些不平凡的经历,所以才对自己的身份有些所细微的感觉。

  卢宁看着老人没有说话而是转过头去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再次扔到了人工湖里,老人对他的举动同样也没有感到些什么不礼貌的因素,老人依旧转过头去看着远处的风景说道:“我年轻时,有一个最大的遗憾,就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心与事业放愕然舍弃了我本该娶进门的女人,没有人知道,我究竟有多喜欢她,有多爱他。

  可是,我也同样不能放弃我的事业,那时候我是一个平凡家庭的孩子年龄也才二十几岁,女孩跟我年龄相仿,也同样生活在普通家庭的幻境里,我们是在我初中毕业的几个月后相识在一起的,在那之后我们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他呀,一直跟我住在我家里,我们与我父母住在一个四十平米的房子里。

  他一直与我在一起很多年,我们的父母彼此间也都认可我们的关系,几年时间里我们一直在一家小店里做打工学徒,知道几年时间里,我已经是个月薪几千块的成手了,我的师傅比较照顾我,他看我做的好,便让我自己自立招牌,他给我们提供技术支持与货源,我那时候高兴地不知怎样才好。

  可是我确又是一个不肯服输的人,当我自己做了几个月之后,在师傅的帮助下,我已经是一个在同龄人眼里足以傲视四方的老板了,可是随着事业的成就不断升华,我的野心也就越来越大。

  在此期间我接触了以前做学徒时从未接触过的花花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各行各业的老板都在彼此慕名相约,在那个世界里我接触了要比自己现有生意可以很赚几倍的生意,甚至可以毫不费力的就能把钱赚到。

  可此时女孩只想跟我开一个小店,过着简简单单的不缺吃喝的平凡生活,她与她的家人也在不断地催促我们结婚,我知道,我的事业才刚刚有了点起色,如果此时结了婚,婚后的生活也不会再准许我沿着现在的路走下去。

  一方面我觉得那时候我的父母都是工薪阶层,随着他们年龄的不断攀升,我知道不可能让他们一辈子跟着我吃苦受累,另一方面,如果一直让女孩这么跟我拖下去,我的事业肯定会受着很大的限制,就在一次很平凡的争吵中,我毅然决然的对她提出了分手。

  第二天当我想明白时去他家找她,我看着他微色的眼圈,跟她空荡的中指,就知道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在此之后的几个月时间里,我整个人几乎都变得萎靡不振,我的生意也随着我的心情顺势下滑的一落千丈。

  在我最难受的时候,另一个女孩约我去了另一座城市,在那里我试着去选择重新开始的生活,那个女孩在我去那座城市的当晚就与我步入了温柔缠绵的享受,我疯狂的索要着他的身体,她也不断尽兴的发出享受的浪潮,可是那一刻的我,满脑子想到的确是另一个住在我心里印痕已久的女孩,我知道,我对面前的这个女孩没有一丝的感情。

  我与她在一起几乎一年的时间,女孩总是对我说,她知道我心里没有她,可是他同样要试着去走进我的内心当中,我也慢慢习惯着她在我身边的新生活,可是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去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深处,于是我再次想到了分手。

  再一次公司举办的酒会上我彻底被灌醉了,我被拉到医院去抢救了很久,当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女孩为了我,守护在我的病床边整宿没睡,我艰难的摸了摸他的脸这一刻,我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

  我也知道,我来这座城市只是为了抚平自己痛及心口的伤口而已,现在看到面前的这个人,也该是我真正重新开始的时候了,我当机立断决定要与女孩好好谈谈。

  几日之后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的差不多了,我跟女孩说,我真的对她有了感情,问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他摇摇头对我说道:他只是我难受时出现在我身边的一段插曲而已,现在既然我已经好了,已经抚平了自己旧日的伤口,那么他也没必要在我的生活里再待下去。于是,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离开我。直到现在,我也再没有得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就像她说的一样,他真的只是我生命中的一段插曲而已,直至曲终人散,就再也无法听到那沁人心脾的昔日舞曲。

  他走之后,我也选择了回到自己应该回去的地方,重新开始了事业的拼搏,也交往过几个女朋友,可是却始终都没有忘记,那个曾经令我痛的刻骨铭心的女孩,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到现在想起来依然是那样的记忆犹新啊。

  卢宁听后,不惜叹了口气,婉言对老人说道:“可是我的她,却再也回不来了,就在昨天,她被我最好的朋友害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继续走下去。”

  老人语重心长的说道:“爱也好,恨也罢,总之你要记住,爱恨由内心而生,由内心而去,不管怎样你都要相信,她始终都没有真正意义的消失,而是幻化了另一种生存方式,驻扎在了我们的内心深处,在那里她始终都没有离开过,不是吗?”

  卢宁听后,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对老人说道:“老大爷,我想我明白了,谢谢您今天的教诲,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卢宁便转身离开了小花园。

  卢宁走后,一个身着西装的人,快步跑到老人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老人阴笑着点了点头,对西装男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自有打算。”

  说着西装男子转身向一边跑开很快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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