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殿上受辱

  此时银谷斋内不时传来白芷柔娇笑的声音,梅儿捂紧了颜如羽的耳朵。“小姐,我们才不要听这难听的声音,我们快走。”

  “无事。”她心里有多痛,她才明白他有多痛。

  到了珺心阁,梅儿立刻去厨房让下人给颜如羽准备晚膳,刚去没多久,立刻气冲冲的回来了。

  “怎么了?”

  “这帮狗奴才真不是东西,见小姐您不受王爷的疼爱,现在居然连晚膳都不给小姐做了,说是没有食材了,我明明看到好多鸡鸭鱼肉。现在我手里的这些都是梅苑看不上的东西,才给我们的。”梅儿把几样小菜从食盒中拿出来,两样青菜,一小碟花生米。

  “将就着吃吧。”颜如羽的眸中波澜不惊,她执起筷子,端起小碗就吃起来。

  “小姐——”梅儿直掉泪,她见不得她受委屈。“我去告诉王爷,要王爷好好处置这些奴才。”

  颜如羽放在碗筷,喊住她。“若不想我继续被羞辱,你就去请王爷吧。”梅儿停住了脚步,这时管家踏进了堂内。见到圆桌上摆放的菜式,也没作何表示。

  “王妃,明晚酉时皇上将在御花园宴请皇亲贵胄,王公大臣及亲眷,那时马车将在门外等着,请王妃做好准备。”

  “谢谢忠叔。”

  “王妃客气了。”说完,就退后几步转身出去了。

  她心知,以后自己的处境会更难,今日是这样的菜式,怕是以后会比这更不如。若自己不想法子,只怕会饿死。所以她让梅儿寻了本食谱,没事的时候就研究,另外再让人在珺心阁的偏房搭了个小小的灶台。

  晚宴当晚,颜如羽着一袭紫色淡雅的衣裙,妆容和饰品均以素净为主,虽然没有让人惊艳,但让人有如春风拂面般的清新感觉。

  到了门外,有马车在等候,只是不见赫连卿,只见催智。

  “王爷呢?”还以为他会跟她一起去。

  “午膳时分皇上就留了王爷用膳,到现在还未回,现在怕是在宫里等着王妃呢。”

  “那走吧。”梅儿扶着颜如羽准备上马车,却不见催智动。

  “还有事吗?”颜如羽不解的问。

  “王妃,白夫人也会随王妃一同进宫。”

  “什么?”梅儿惊喊着。“她不过是个妾,怎么能有资格进皇宫?”这于礼制不合,自古就没有这样的制度。

  “谁说我们夫人没有资格,这是王爷给我们家夫人的特许。特许明白吗?”白芷柔的贴身丫鬟兰香说得得意洋洋,向颜如羽炫耀着。

  “柔儿见过王妃姐姐,柔儿来晚了,还请姐姐见谅。”白芷柔温柔贤淑的行李,宛如大家闺秀一般。

  今日她穿得极为艳丽,光彩夺人,腕上,头上皆是名贵饰品。

  “走吧。”颜如羽率先上了马车,一路上颜如羽都是闭着眼,她无法面对白芷柔,更无法面对她是赫连卿侍妾的事实。

  快到酉时时,马车停在侧门,出人意料的赫连卿居然在侧门等着。

  马车才刚停稳,白芷柔便迫不及待的下马车,赫连卿揽她入怀。期间未正眼瞧过一眼后下车的颜如羽,她面色如常,跟着赫连卿进御花园。

  一路上宫人都在给赫连卿行礼。“见过安亲王,安亲王妃。”听此,白芷柔面色有些尴尬,而赫连卿面无表情。颜如羽也不解释,继续跟着走。

  到了御花园,除了皇上和六王爷赫连弈之外,人数基本已到齐。大家各自攀谈着,见赫连卿出现,齐刷刷的目光便望向他。人人都想把自己家的千金嫁进安亲王府,就算没了正妃这个位置,可还有两个侧妃的位置呢。

  “呦,这位是安亲王妃吧,果真是姿色靓丽,明艳动人。”一位贵胄的女眷夸奖着白芷柔,对于跟在后面的颜如羽则是撇一眼。

  颜元德见此,面色立刻不悦起来。双眼瞪着赫连卿,紧咬牙龈,他竟然让她的宝贝女儿受此大辱,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

  颜母也是担忧的看着颜如羽,这种场合她不便说话。

  正想着她,她便过来了。“羽儿给爹爹,娘亲请安!”她盈盈一拜。

  “不敢,老臣给安亲王妃请安才是。”憋着气,颜元德及颜夫人也行了礼。霎时那位女眷便长大了嘴巴,敢情她刚才攀感情攀错了。大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虽说丞相的千金是王妃,依照这情形来看,竟是个不得志的。

  “皇上驾到——”尖细的嗓音拖着长长的腔调,昭示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众人全部起身跪拜,沉稳的步伐踏着大理石的板砖一步一步走到最高位置。

  “都起来吧。”

  “谢皇上。”

  赫连卿在皇帝左侧的第一个位置坐了下来,颜如羽顺势坐下来。因没想到赫连卿会把白芷柔带来,所以只有在他的后方备了一个小桌。白芷柔端庄的坐下,脸上笑容不减,望着前方坐着的两人,手中的帕子已经被捏得抽丝了。

  “启禀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皇帝右侧第一个位置坐着的是颜元德,他站起身,走到宴会中央,跪在皇上面前。

  “爱卿但说无妨。”皇上语气愉悦,态度亲切。

  “我们东赫国自古以来臣子的侍妾是没有资格入皇宫大殿的,除非皇上召见。如今安亲王的侍妾坐在这里,不知是否是皇上的召见?”

  “朕并未召见任何臣子的侍妾。”

  说完,殿内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白芷柔的身上,皇上自然也是看见了。而白芷柔双腿发软,面色吓得失了血色。

  赫连卿厉眸一扫,广袖底下的骨骼蹦出清脆的响声。他倏然站起身,温柔的扶起白芷柔,带她跪在皇上面前。

  “民,民女白芷柔参见皇上。”颤抖的音色,足见她的害怕。

  “父皇,白芷柔是儿臣的侧妃,并非侍妾,是颜丞相记错了。”

  闻言,白芷柔由害怕转为了惊喜,她万万想不到侧妃的位置竟然来得如此容易。而颜元德气得瞪大了双眼,胸口起伏得厉害。今晚,他不过是不想自家的宝贝女儿受如此大的屈辱,谁知这句话更让颜如羽掉进了深渊。他看着颜如羽面无表情的坐着,眼神无焦距,他心疼啊。到底还是他害了羽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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