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昂贵的衬衫。
他想起那份不平等的收购条约，想起谈判桌上的屈辱，想起自己刚刚还在台上对星辰的感恩戴德。
原来，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小丑。
我看着他惨白的脸，眼神里没有半分波动，只有一丝居高临下的冷漠。
像在看一只，妄图撼树的蝼蚁。
“今天，除了宣布合作，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公布。”
身后的大屏幕，应声亮起。
一段高清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里，是林婉儿将一沓现金递给一个男人。
“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二十万。”
男人接过钱，正是出轨照片里的主角。
画面一转，是林婉儿买通保姆，在我日常饮用的水里下药。
真相，用最残忍、最直接的方式，袒露在所有人面前。
全场彻底沸腾。
闪光灯疯了一样对准脸色死灰的顾行舟和林婉儿。
“原来是栽赃陷害！”
“天啊，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了！”
“顾总这是被骗了多久？真是瞎了眼！”
顾行舟猛地站起，身体剧烈一晃，又重重跌坐回椅子上。
他完了。
他的一切，名誉，事业，尊严。
在这一刻，被我亲手碾得粉碎。
发布会以一场闹剧收场。
第二天，顾氏集团的股价，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直线跌停。
恐慌性的抛售，在几小时内让顾氏市值蒸发三百亿。
董事会召开紧急会议，全票通过罢免顾行舟总裁职务的决议。
我，苏晚，以星辰集团CEO及顾氏最大股东的双重身份，正式接管顾氏。
我坐在顾行舟的办公室里，他曾经的位置。
沈星辰站在一旁，语速平稳地汇报。
“总裁，顾氏核心技术团队已完成交接，所有关键业务线均在掌控中。”
“林婉儿的所有代言品牌方已连夜发布解约声明，几个待播项目也已启动换人流程，她的事业生涯结束了。”
我轻点了下头，这结果毫无意外。
“顾行舟呢？”
“他把自己锁在别墅，拒见任何人。给您打了三十七个电话，已按您的吩咐全部拦截。”
我唇角掠过一抹冷意。
现在才来找我，晚了。
我拿起内线电话，接通法务部。
“启动法律程序，拿回我儿子的抚养权。”
“另外，把这个交给警方。”
我将一枚U盘推给沈星辰。
里面是林婉儿多年来为上位，涉及的所有非法交易和构陷他人的完整证据链。
这一次，我要她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日。
别墅里，顾行舟砸碎了最后一只古董花瓶。
他想不通。
那个对他言听计从，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苏晚，怎么可能是星辰的掌权人？
他想起她为他熬的汤，为他熨烫的衬衫，为他放弃的一切。
而他呢？
他把她的付出当成廉价，把她的深情视为理所当然。
却把林婉儿的虚伪当成纯真。
何其荒唐，何其可笑。
6
林婉儿的丑闻彻底引爆网络，她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她冲进别墅，扑到顾行舟脚边，哭着抓住他的裤腿。
“行舟，你信我！都是苏晚那个贱人陷害我！都是她！”
顾行舟看着眼前这张涕泪交加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他抬手，一记耳光狠狠甩在林婉儿脸上。
“滚！你这个毒妇！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林婉儿被打得摔在地上，捂着脸，眼神里满是错愕。
“你打我？顾行舟，你为了那个女人打我？”
她忽然尖笑起来。
“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眼瞎，是你亲口说她让你恶心，是你把她赶出家门的！”
两人如同疯兽，互相撕咬，咒骂，将所有肮脏的交易和不堪的过往都掀了出来。
昔日伪装的恩爱，此刻碎得一地狼藉。
沈星辰的声音从旁响起。
“总裁，需要切断别墅的安保监控吗？”
“不必。”我目光未从文件上移开，“让他们演。”
片刻后，沈星辰再次报告。
“顾行舟开始联系买家，打算变卖名下所有不动产和收藏品，似乎想筹集资金。”
我终于抬眼，笑了。
“想得美。”
“通知市场，谁敢接手他的任何资产，就是星辰集团的敌人。”
“是。”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阳光刺眼。
我解锁手机，屏幕上是我儿子的笑脸。
念念，妈妈很快就接你回家。
深夜，别墅里只剩顾行舟一人。
酒瓶东倒西歪，他醉得不省人事。
脑海里却全是苏晚的影子。
她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她抱着儿子讲故事时的温柔侧脸。
以及，那个雨夜，她被赶出家门时，那双冰冷死寂的眼睛。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痛到无法呼吸。
他摸索着手机，凭着肌肉记忆拨出那个号码。
漫长的嘟声后，电话终于被接通。
传来的，却是一个年轻而冷漠的男声。
“沈助理。”
“苏晚……我要找苏晚！”顾行舟用尽全力嘶吼。
“抱歉，顾先生。总裁正在开会，没有时间。”
“开会？现在是什么时候！让她接电话！我求她……”
“总裁不想见您。”
对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电话被挂断。
顾行舟握着手机，颓然跪倒在地，将脸埋进掌心，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无尽的悔恨，如冰冷的海水，将他彻底溺毙。
7
夺子之战在法庭打响。
我聘请了国内最顶尖的律师团。
他们提交的证据堆成了小山。
有顾行舟在我走后，夜夜酗酒、对孩子不闻不问的监控。
有林婉儿克扣孩子饮食，对他冷嘲热讽的录音。
更有家庭医生出具的诊断报告，证明孩子长期营养不良，已有轻度抑郁倾向。
每一条，都是砸向顾行舟的重锤。
他坐在被告席，血色从脸上褪尽。
他试图辩解工作忙，辩解林婉儿只是一时糊涂。
可铁证如山，他的每个字都显得可笑。
轮到我出庭。
我没有控诉，更没有哭泣。
我站在证人席上，视线越过他，望向法官。
我只陈述事实。
我作为母亲，为孩子付出了什么。
他作为父亲，又亏欠了什么。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法官最后宣布，带孩子上庭，听取他自己的意愿。
当法警牵着念念走进来的那一刻，我的心脏猛地一抽。
他瘦了，黑了，小脸上满是怯懦。
他看见我，眼睛骤然亮起，像只找到了庇护所的幼兽。
“妈妈！”
他挣脱法警，用尽全力向我冲来，一头扎进我怀里。
小小的手臂死死圈住我的脖子，勒得我生疼。
我抱紧他，眼眶瞬间滚烫。
可当念念的视线扫到另一边的顾行舟时，他整个人猛地一颤，惊恐地往我怀里缩。
那个细微的动作，是刺穿顾行舟所有伪装的利刃。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的不仅是一个妻子。
他更彻底失去了，一个父亲在儿子心中的位置。
宣判，再无悬念。
“……判决，婚生子顾念抚养权，归其母苏晚所有。”
“被告顾行舟，永久剥夺其对顾念的探视权。”
法槌落下，一锤定音。
顾行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椅子上。
他看着我抱起念念转身。
他疯了。
他撞开法警，冲到我面前，噗通一声，双膝砸地。
这个曾让我仰望的男人，此刻跪在我脚下。
“晚晚……”
他抓住我的裤脚，嗓音嘶哑得仿佛破裂的砂轮。
“我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别带走念念，求你了……”
他痛哭流涕，额头一下下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我垂下眼，冷冷看着他。
看着这个曾亲手将我推入地狱的男人，此刻卑微如泥。
我眼中，再无波澜。
“你给过我机会吗？”
我一字一句地问。
“我被你赶出家门，跪着求你让我见孩子一面时，你给过吗？”
“所以，我也不给你。”
我抱着念念，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再没回头。
念念的小脑袋靠在我肩上，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
“妈妈，我好想你。”
我的心一热，又瞬间凝结成冰。
身后，是顾行舟绝望到变调的嘶吼。
那是他应得的。
8
我带念念搬进了山间庄园。
这里有花园暖阳，一整间房的玩具书本。
我推掉所有工作，每天陪他吃饭，讲故事，在草坪上奔跑。
念念脸上的笑，一天比一天多，终于变回了那个爱笑的小男孩。
对顾家的清算，开始了。
我让沈星辰动手。
他将顾氏集团多年偷税漏税、官商勾结的证据，打包匿名送进了相关部门。
联合调查组闪电进驻顾氏。
作为前法人，顾行舟第一个被带走。
媒体的长枪短炮堵死顾家大门，闪光灯映出他狼狈的脸。
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装，胡茬疯长，眼窝深陷，哪还有半分人样。
林婉儿则成了惊弓之鸟。
她变卖所有财产，换了张飞往境外的头等舱机票，妄图金蝉脱壳。
我早就让人废了她的护照。
机场边控警察将她从VIP通道拦下时，她妆容龟裂的脸上写满不敢置信。
她不只涉嫌诽谤，更牵扯进顾氏的商业贿赂案。
等待她的，将是把牢底坐穿的判决。
顾氏这艘巨轮，在我的连环重击下，龙骨寸断。
我让星辰集团旗下的投资公司，用废铁价，吞掉了顾氏所有值钱的资产。
从此，世上再无顾氏。
顾行舟在看守所里，通过律师，得知了顾氏彻底破产的消息。
他最后的精神支柱，也倒塌了。
他彻底，一无所有了。
沈星辰向我汇报，顾行舟在看守所得知公司破产后，精神彻底崩溃。
他的父亲，顾老爷子，受不住这双重打击，当场脑溢血，至今还在ICU昏迷不醒。
这一切，都是他们欠我的。
我带念念去了父母的墓园。
我站在墓碑前，声音很轻。
“爸，妈，我回来了。”
“我拿回了属于我们的一切。”
“你们的女儿，没有让你们失望。”
念念抱住我的腿，仰着小脸。
“妈妈，不哭。”
我笑了，揉着他的头发。
“妈妈没哭，妈妈只是……太痛快了。”
大仇得报的滋味，的确痛快淋漓。
顾行舟的信，雪片般从看守所飞来。
一封又一封，内容无非是忏悔，是回忆，是乞求。
我一封未见。
原谅？他凭什么觉得我会回头看一眼垃圾。
顾行舟不死心，又在狱中绝食，妄图用自残的把戏博我关注。
他的折腾，像一出无人观看的独角戏，滑稽又可悲。
我的世界早已清净。
生活只剩两件事，事业，和念念。
我带他去海洋馆，看海豚跃出蔚蓝的水面。
陪他坐旋转木马，听他咯咯的笑声回荡在游乐园。
夜里，我教他拼复杂的乐高，给他读完一本又一本的睡前故事。
念念脸上的笑，是我这场复仇，最甜的战利品。
有一次，他枕在我的腿上，仰头问我。
“妈妈，爸爸去哪了？”
我抚摸他柔软的头发，声音平静。
“爸爸做错了事，在接受惩罚。”
他眨着眼，又问。
“那他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
他似懂非懂地点头，没再追问，把头埋进我怀里。
9
林婉儿被判了十年。
她彻底疯了，在狱里撒泼打滚，嘶吼着是我害了她，做鬼也不放过我。
回应她的，是因表现恶劣而加重的惩罚。
顾行舟的律师去探视，带去了我的消息。
律师的手机屏幕上，是记者抓拍的，我和念念在公园草坪大笑的照片。
阳光落在我上扬的嘴角，那种明媚，是他从未见过的光彩。
他死死盯着那张照片。
心，像是被钝刀一片片割开。
他终于明白，他彻底失去了我。
也永远失去了，拥有幸福的资格。
不久后的一场国际商业峰会，有记者将话筒递到我面前。
“苏总，对于您和顾氏的过往，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迎着全世界的镜头，只说了一句话。
“做人要向前看。”
顿了顿，我扯出一抹冷淡的笑。
“但有些错，永不原谅。”
这句话，通过直播，传遍了世界。
也像一枚钉子，钉进了顾行舟的棺材板。
这是我对他，最后的公开宣判。
沈星辰后来向我汇报，顾行舟彻底崩溃，开始出现幻觉和自残行为。
我正端着咖啡，看着窗外的晴空。
听完，只平静地回了一句。
“那是他的事。”
法槌落下。
顾行舟因多项经济罪名，被判处二十年。
他像一滩烂泥，被法警从庭上拖走。
顾家那座百年大宅，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
顾老爷子死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到死都没能再睁开眼。
顾母受不住刺激，疯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据说，她从精神病院寄出了最后一封信。
信里歪歪扭扭地写着，是顾行舟的愚蠢和瞎眼，毁了顾家，也毁了她最好的儿媳。
顾行舟在牢房里，对着那封信，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这些消息，是沈星辰向我汇报的。
当时我正在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陪念念拼着一座巨大的乐高城市。
阳光很好，我内心平静，甚至懒得评价一句罪有应得。
几天后，监狱的公共电视上，播放着年度经济人物的颁奖典礼。
画面里的我，穿着一身璀璨的星光色礼服，站在聚光灯的中央。
而顾行舟，穿着灰色的囚服，在昏暗的角落里，仰望着那个他永远无法再触及的世界。
他死死盯着屏幕里那张光芒四射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反复碾压。
他开始发疯一样地申请见我。
只想求我来看他一眼，哪怕是痛骂他一顿。
可他什么都没等到。
我没空见一个无关紧要的失败者。
我正忙着将星辰的版图，扩张到全球。
我亲手收购了顾氏最核心的技术专利，然后将它彻底拆解，重组。
在一个全新的品牌发布会上，我亲手抹去了顾氏在这个行业里留下的最后一个名字。
它现在，只是我商业帝国版图上，一块崭新的地标。
我的生活里，只有蒸蒸日上的事业，和健康成长的儿子。
过去的那些恩怨，对我而言，早已是过眼的尘埃。
不值一提。
10
几年一晃而过。
念念的身高已经超过我，眉眼褪去稚气，沉稳得像个小大人。
他身上，有我当年的影子。
星辰集团，也早已是全球科技领域的庞然大物。
我的名字，成了商界绕不开的三个字。
这天，沈星辰敲门进入我的办公室，神色有些复杂。
他递过来一封信。
“总裁，监狱那边寄来的。”
信封发黄，字迹虚浮无力，却依稀能辨认出当年的笔锋。
顾行舟。
我有些意外，他还活着。
随手拆开。
信纸很长，字迹密密麻麻，透着一股腐朽的绝望。
他认了所有的错，说自己罪有应得。
说十几年的铁窗生涯，让他终于看清了自己是怎样的愚蠢。
他说他不求原谅，只求一句“没关系”。
哪怕是骗他的。
我目光一扫而过，面无表情。
然后，连同信封一起，将它扔进了桌边的碎纸机。
机器的嗡鸣声响起，尖锐刺耳。
那些悔恨的文字，瞬间化为一堆苍白的纸屑。
沈星辰站在一旁，嘴唇动了动。
“总裁，您……”
我端起咖啡，看向窗外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
那是我亲手建立的帝国。
“沈星辰。”
“有些伤害，是刻进骨头里的，剔不掉。”
“原谅？”
我轻嗤一声。
“他连被我恨的资格，都没有了。”
在集团的年度盛典上，我带着念念一同出席。
他穿着与我同色系的西装，身形挺拔，立刻成了全场焦点。
有记者挤过来，将话筒对准我。
“您的人生信条是什么，能让您创造如此惊人的商业奇迹？”
我看着镜头，挽着我引以为傲的儿子，笑了。
“永远，别把选择权交到别人手上。”
后来，听说顾行舟在狱中病重，快不行了。
弥留之际，他嘴里反复念着我的名字。
似乎坚信我会去看他最后一眼。
但他至死，等来的也只有监狱冰冷的墙壁。
沈星辰请示我，后事是否需要处理。
我摇了摇头。
从我被赶出顾家的那天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仇。
如今，仇报了。
人死了。
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只是在得知他死讯那天，平静地告诉沈星辰。
“通知法务部，准备启动对欧洲方舟科技的收购案。”
“他解脱了。”
“我，也该去征服下一片星辰大海了。”
我成了全球最具影响力的女性之一。
我的名字，被刻进商学院的教科书里。
念念从世界顶尖学府毕业，成了我最锋利的一把刀，也是我最坚实的盾。
这天，我在一则社会新闻的缝隙里，瞥见了林婉儿的名字。
照片上的女人蜷缩在街角，头发污浊，同一条流浪狗抢夺半块发霉的面包。
那张脸只剩一副枯骨架子，看不出半分旧日模样。
我指尖一划，新闻便沉入信息的洪流。
一个不相干的人，不值得我耗费一秒。
至于顾行舟。
他的名字，连同他腐朽的墓碑，早已被世人遗忘在荒草之下。
我站在星辰集团总部的顶楼。
脚下，是我亲手点亮的帝国灯火。
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身后拢住我。
是念念。
“妈妈，在想什么？”
我回头，看着他比我高出一个头的英俊脸庞，眼底泛起一丝笑意。
“在想，你什么时候能让我退休，去环游世界。”
他轻笑：“快了，妈妈，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拍了拍他搭在我肩上的手，目光望向无尽的夜色。
“念念，记住。”
“尊严和力量，是我们的底牌。”
“永远，别让任何人有机会看到你的底牌。”
他眼中的光芒，与我如出一辙。
我知道，我的传说，将由他延续。
而我，苏晚。
从地狱归来，终成自己的女皇。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昂贵的衬衫。
他想起那份不平等的收购条约，想起谈判桌上的屈辱，想起自己刚刚还在台上对星辰的感恩戴德。
原来，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小丑。
我看着他惨白的脸，眼神里没有半分波动，只有一丝居高临下的冷漠。
像在看一只，妄图撼树的蝼蚁。
“今天，除了宣布合作，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公布。”
身后的大屏幕，应声亮起。
一段高清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里，是林婉儿将一沓现金递给一个男人。
“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二十万。”
男人接过钱，正是出轨照片里的主角。
画面一转，是林婉儿买通保姆，在我日常饮用的水里下药。
真相，用最残忍、最直接的方式，袒露在所有人面前。
全场彻底沸腾。
闪光灯疯了一样对准脸色死灰的顾行舟和林婉儿。
“原来是栽赃陷害！”
“天啊，这个女人心机太深了！”
“顾总这是被骗了多久？真是瞎了眼！”
顾行舟猛地站起，身体剧烈一晃，又重重跌坐回椅子上。
他完了。
他的一切，名誉，事业，尊严。
在这一刻，被我亲手碾得粉碎。
发布会以一场闹剧收场。
第二天，顾氏集团的股价，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直线跌停。
恐慌性的抛售，在几小时内让顾氏市值蒸发三百亿。
董事会召开紧急会议，全票通过罢免顾行舟总裁职务的决议。
我，苏晚，以星辰集团CEO及顾氏最大股东的双重身份，正式接管顾氏。
我坐在顾行舟的办公室里，他曾经的位置。
沈星辰站在一旁，语速平稳地汇报。
“总裁，顾氏核心技术团队已完成交接，所有关键业务线均在掌控中。”
“林婉儿的所有代言品牌方已连夜发布解约声明，几个待播项目也已启动换人流程，她的事业生涯结束了。”
我轻点了下头，这结果毫无意外。
“顾行舟呢？”
“他把自己锁在别墅，拒见任何人。给您打了三十七个电话，已按您的吩咐全部拦截。”
我唇角掠过一抹冷意。
现在才来找我，晚了。
我拿起内线电话，接通法务部。
“启动法律程序，拿回我儿子的抚养权。”
“另外，把这个交给警方。”
我将一枚U盘推给沈星辰。
里面是林婉儿多年来为上位，涉及的所有非法交易和构陷他人的完整证据链。
这一次，我要她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日。
别墅里，顾行舟砸碎了最后一只古董花瓶。
他想不通。
那个对他言听计从，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苏晚，怎么可能是星辰的掌权人？
他想起她为他熬的汤，为他熨烫的衬衫，为他放弃的一切。
而他呢？
他把她的付出当成廉价，把她的深情视为理所当然。
却把林婉儿的虚伪当成纯真。
何其荒唐，何其可笑。
6
林婉儿的丑闻彻底引爆网络，她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她冲进别墅，扑到顾行舟脚边，哭着抓住他的裤腿。
“行舟，你信我！都是苏晚那个贱人陷害我！都是她！”
顾行舟看着眼前这张涕泪交加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他抬手，一记耳光狠狠甩在林婉儿脸上。
“滚！你这个毒妇！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林婉儿被打得摔在地上，捂着脸，眼神里满是错愕。
“你打我？顾行舟，你为了那个女人打我？”
她忽然尖笑起来。
“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眼瞎，是你亲口说她让你恶心，是你把她赶出家门的！”
两人如同疯兽，互相撕咬，咒骂，将所有肮脏的交易和不堪的过往都掀了出来。
昔日伪装的恩爱，此刻碎得一地狼藉。
沈星辰的声音从旁响起。
“总裁，需要切断别墅的安保监控吗？”
“不必。”我目光未从文件上移开，“让他们演。”
片刻后，沈星辰再次报告。
“顾行舟开始联系买家，打算变卖名下所有不动产和收藏品，似乎想筹集资金。”
我终于抬眼，笑了。
“想得美。”
“通知市场，谁敢接手他的任何资产，就是星辰集团的敌人。”
“是。”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阳光刺眼。
我解锁手机，屏幕上是我儿子的笑脸。
念念，妈妈很快就接你回家。
深夜，别墅里只剩顾行舟一人。
酒瓶东倒西歪，他醉得不省人事。
脑海里却全是苏晚的影子。
她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她抱着儿子讲故事时的温柔侧脸。
以及，那个雨夜，她被赶出家门时，那双冰冷死寂的眼睛。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痛到无法呼吸。
他摸索着手机，凭着肌肉记忆拨出那个号码。
漫长的嘟声后，电话终于被接通。
传来的，却是一个年轻而冷漠的男声。
“沈助理。”
“苏晚……我要找苏晚！”顾行舟用尽全力嘶吼。
“抱歉，顾先生。总裁正在开会，没有时间。”
“开会？现在是什么时候！让她接电话！我求她……”
“总裁不想见您。”
对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电话被挂断。
顾行舟握着手机，颓然跪倒在地，将脸埋进掌心，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无尽的悔恨，如冰冷的海水，将他彻底溺毙。
7
夺子之战在法庭打响。
我聘请了国内最顶尖的律师团。
他们提交的证据堆成了小山。
有顾行舟在我走后，夜夜酗酒、对孩子不闻不问的监控。
有林婉儿克扣孩子饮食，对他冷嘲热讽的录音。
更有家庭医生出具的诊断报告，证明孩子长期营养不良，已有轻度抑郁倾向。
每一条，都是砸向顾行舟的重锤。
他坐在被告席，血色从脸上褪尽。
他试图辩解工作忙，辩解林婉儿只是一时糊涂。
可铁证如山，他的每个字都显得可笑。
轮到我出庭。
我没有控诉，更没有哭泣。
我站在证人席上，视线越过他，望向法官。
我只陈述事实。
我作为母亲，为孩子付出了什么。
他作为父亲，又亏欠了什么。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法官最后宣布，带孩子上庭，听取他自己的意愿。
当法警牵着念念走进来的那一刻，我的心脏猛地一抽。
他瘦了，黑了，小脸上满是怯懦。
他看见我，眼睛骤然亮起，像只找到了庇护所的幼兽。
“妈妈！”
他挣脱法警，用尽全力向我冲来，一头扎进我怀里。
小小的手臂死死圈住我的脖子，勒得我生疼。
我抱紧他，眼眶瞬间滚烫。
可当念念的视线扫到另一边的顾行舟时，他整个人猛地一颤，惊恐地往我怀里缩。
那个细微的动作，是刺穿顾行舟所有伪装的利刃。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的不仅是一个妻子。
他更彻底失去了，一个父亲在儿子心中的位置。
宣判，再无悬念。
“……判决，婚生子顾念抚养权，归其母苏晚所有。”
“被告顾行舟，永久剥夺其对顾念的探视权。”
法槌落下，一锤定音。
顾行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椅子上。
他看着我抱起念念转身。
他疯了。
他撞开法警，冲到我面前，噗通一声，双膝砸地。
这个曾让我仰望的男人，此刻跪在我脚下。
“晚晚……”
他抓住我的裤脚，嗓音嘶哑得仿佛破裂的砂轮。
“我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别带走念念，求你了……”
他痛哭流涕，额头一下下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我垂下眼，冷冷看着他。
看着这个曾亲手将我推入地狱的男人，此刻卑微如泥。
我眼中，再无波澜。
“你给过我机会吗？”
我一字一句地问。
“我被你赶出家门，跪着求你让我见孩子一面时，你给过吗？”
“所以，我也不给你。”
我抱着念念，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再没回头。
念念的小脑袋靠在我肩上，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
“妈妈，我好想你。”
我的心一热，又瞬间凝结成冰。
身后，是顾行舟绝望到变调的嘶吼。
那是他应得的。
8
我带念念搬进了山间庄园。
这里有花园暖阳，一整间房的玩具书本。
我推掉所有工作，每天陪他吃饭，讲故事，在草坪上奔跑。
念念脸上的笑，一天比一天多，终于变回了那个爱笑的小男孩。
对顾家的清算，开始了。
我让沈星辰动手。
他将顾氏集团多年偷税漏税、官商勾结的证据，打包匿名送进了相关部门。
联合调查组闪电进驻顾氏。
作为前法人，顾行舟第一个被带走。
媒体的长枪短炮堵死顾家大门，闪光灯映出他狼狈的脸。
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装，胡茬疯长，眼窝深陷，哪还有半分人样。
林婉儿则成了惊弓之鸟。
她变卖所有财产，换了张飞往境外的头等舱机票，妄图金蝉脱壳。
我早就让人废了她的护照。
机场边控警察将她从VIP通道拦下时，她妆容龟裂的脸上写满不敢置信。
她不只涉嫌诽谤，更牵扯进顾氏的商业贿赂案。
等待她的，将是把牢底坐穿的判决。
顾氏这艘巨轮，在我的连环重击下，龙骨寸断。
我让星辰集团旗下的投资公司，用废铁价，吞掉了顾氏所有值钱的资产。
从此，世上再无顾氏。
顾行舟在看守所里，通过律师，得知了顾氏彻底破产的消息。
他最后的精神支柱，也倒塌了。
他彻底，一无所有了。
沈星辰向我汇报，顾行舟在看守所得知公司破产后，精神彻底崩溃。
他的父亲，顾老爷子，受不住这双重打击，当场脑溢血，至今还在ICU昏迷不醒。
这一切，都是他们欠我的。
我带念念去了父母的墓园。
我站在墓碑前，声音很轻。
“爸，妈，我回来了。”
“我拿回了属于我们的一切。”
“你们的女儿，没有让你们失望。”
念念抱住我的腿，仰着小脸。
“妈妈，不哭。”
我笑了，揉着他的头发。
“妈妈没哭，妈妈只是……太痛快了。”
大仇得报的滋味，的确痛快淋漓。
顾行舟的信，雪片般从看守所飞来。
一封又一封，内容无非是忏悔，是回忆，是乞求。
我一封未见。
原谅？他凭什么觉得我会回头看一眼垃圾。
顾行舟不死心，又在狱中绝食，妄图用自残的把戏博我关注。
他的折腾，像一出无人观看的独角戏，滑稽又可悲。
我的世界早已清净。
生活只剩两件事，事业，和念念。
我带他去海洋馆，看海豚跃出蔚蓝的水面。
陪他坐旋转木马，听他咯咯的笑声回荡在游乐园。
夜里，我教他拼复杂的乐高，给他读完一本又一本的睡前故事。
念念脸上的笑，是我这场复仇，最甜的战利品。
有一次，他枕在我的腿上，仰头问我。
“妈妈，爸爸去哪了？”
我抚摸他柔软的头发，声音平静。
“爸爸做错了事，在接受惩罚。”
他眨着眼，又问。
“那他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
他似懂非懂地点头，没再追问，把头埋进我怀里。
9
林婉儿被判了十年。
她彻底疯了，在狱里撒泼打滚，嘶吼着是我害了她，做鬼也不放过我。
回应她的，是因表现恶劣而加重的惩罚。
顾行舟的律师去探视，带去了我的消息。
律师的手机屏幕上，是记者抓拍的，我和念念在公园草坪大笑的照片。
阳光落在我上扬的嘴角，那种明媚，是他从未见过的光彩。
他死死盯着那张照片。
心，像是被钝刀一片片割开。
他终于明白，他彻底失去了我。
也永远失去了，拥有幸福的资格。
不久后的一场国际商业峰会，有记者将话筒递到我面前。
“苏总，对于您和顾氏的过往，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迎着全世界的镜头，只说了一句话。
“做人要向前看。”
顿了顿，我扯出一抹冷淡的笑。
“但有些错，永不原谅。”
这句话，通过直播，传遍了世界。
也像一枚钉子，钉进了顾行舟的棺材板。
这是我对他，最后的公开宣判。
沈星辰后来向我汇报，顾行舟彻底崩溃，开始出现幻觉和自残行为。
我正端着咖啡，看着窗外的晴空。
听完，只平静地回了一句。
“那是他的事。”
法槌落下。
顾行舟因多项经济罪名，被判处二十年。
他像一滩烂泥，被法警从庭上拖走。
顾家那座百年大宅，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
顾老爷子死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到死都没能再睁开眼。
顾母受不住刺激，疯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据说，她从精神病院寄出了最后一封信。
信里歪歪扭扭地写着，是顾行舟的愚蠢和瞎眼，毁了顾家，也毁了她最好的儿媳。
顾行舟在牢房里，对着那封信，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这些消息，是沈星辰向我汇报的。
当时我正在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陪念念拼着一座巨大的乐高城市。
阳光很好，我内心平静，甚至懒得评价一句罪有应得。
几天后，监狱的公共电视上，播放着年度经济人物的颁奖典礼。
画面里的我，穿着一身璀璨的星光色礼服，站在聚光灯的中央。
而顾行舟，穿着灰色的囚服，在昏暗的角落里，仰望着那个他永远无法再触及的世界。
他死死盯着屏幕里那张光芒四射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反复碾压。
他开始发疯一样地申请见我。
只想求我来看他一眼，哪怕是痛骂他一顿。
可他什么都没等到。
我没空见一个无关紧要的失败者。
我正忙着将星辰的版图，扩张到全球。
我亲手收购了顾氏最核心的技术专利，然后将它彻底拆解，重组。
在一个全新的品牌发布会上，我亲手抹去了顾氏在这个行业里留下的最后一个名字。
它现在，只是我商业帝国版图上，一块崭新的地标。
我的生活里，只有蒸蒸日上的事业，和健康成长的儿子。
过去的那些恩怨，对我而言，早已是过眼的尘埃。
不值一提。
10
几年一晃而过。
念念的身高已经超过我，眉眼褪去稚气，沉稳得像个小大人。
他身上，有我当年的影子。
星辰集团，也早已是全球科技领域的庞然大物。
我的名字，成了商界绕不开的三个字。
这天，沈星辰敲门进入我的办公室，神色有些复杂。
他递过来一封信。
“总裁，监狱那边寄来的。”
信封发黄，字迹虚浮无力，却依稀能辨认出当年的笔锋。
顾行舟。
我有些意外，他还活着。
随手拆开。
信纸很长，字迹密密麻麻，透着一股腐朽的绝望。
他认了所有的错，说自己罪有应得。
说十几年的铁窗生涯，让他终于看清了自己是怎样的愚蠢。
他说他不求原谅，只求一句“没关系”。
哪怕是骗他的。
我目光一扫而过，面无表情。
然后，连同信封一起，将它扔进了桌边的碎纸机。
机器的嗡鸣声响起，尖锐刺耳。
那些悔恨的文字，瞬间化为一堆苍白的纸屑。
沈星辰站在一旁，嘴唇动了动。
“总裁，您……”
我端起咖啡，看向窗外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
那是我亲手建立的帝国。
“沈星辰。”
“有些伤害，是刻进骨头里的，剔不掉。”
“原谅？”
我轻嗤一声。
“他连被我恨的资格，都没有了。”
在集团的年度盛典上，我带着念念一同出席。
他穿着与我同色系的西装，身形挺拔，立刻成了全场焦点。
有记者挤过来，将话筒对准我。
“您的人生信条是什么，能让您创造如此惊人的商业奇迹？”
我看着镜头，挽着我引以为傲的儿子，笑了。
“永远，别把选择权交到别人手上。”
后来，听说顾行舟在狱中病重，快不行了。
弥留之际，他嘴里反复念着我的名字。
似乎坚信我会去看他最后一眼。
但他至死，等来的也只有监狱冰冷的墙壁。
沈星辰请示我，后事是否需要处理。
我摇了摇头。
从我被赶出顾家的那天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仇。
如今，仇报了。
人死了。
一切都该结束了。
我只是在得知他死讯那天，平静地告诉沈星辰。
“通知法务部，准备启动对欧洲方舟科技的收购案。”
“他解脱了。”
“我，也该去征服下一片星辰大海了。”
我成了全球最具影响力的女性之一。
我的名字，被刻进商学院的教科书里。
念念从世界顶尖学府毕业，成了我最锋利的一把刀，也是我最坚实的盾。
这天，我在一则社会新闻的缝隙里，瞥见了林婉儿的名字。
照片上的女人蜷缩在街角，头发污浊，同一条流浪狗抢夺半块发霉的面包。
那张脸只剩一副枯骨架子，看不出半分旧日模样。
我指尖一划，新闻便沉入信息的洪流。
一个不相干的人，不值得我耗费一秒。
至于顾行舟。
他的名字，连同他腐朽的墓碑，早已被世人遗忘在荒草之下。
我站在星辰集团总部的顶楼。
脚下，是我亲手点亮的帝国灯火。
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身后拢住我。
是念念。
“妈妈，在想什么？”
我回头，看着他比我高出一个头的英俊脸庞，眼底泛起一丝笑意。
“在想，你什么时候能让我退休，去环游世界。”
他轻笑：“快了，妈妈，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拍了拍他搭在我肩上的手，目光望向无尽的夜色。
“念念，记住。”
“尊严和力量，是我们的底牌。”
“永远，别让任何人有机会看到你的底牌。”
他眼中的光芒，与我如出一辙。
我知道，我的传说，将由他延续。
而我，苏晚。
从地狱归来，终成自己的女皇。
背景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