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班主任低下头,神情还有些难受。

  “多好的女孩啊,怎么就遭受了这些。”

  宋彦臣迟迟无法回过神。

  好一会后,他才勉强露出一丝笑。

  “老师,你在说什么?她们怎么可能死了。”

  “是不是又是许思鸢那女人说了什么,让你也跟着一起骗我。”

  说着,宋彦臣暴怒起来,对着学校大喊。

  “宋悦,快出来,别再躲爸爸了!”

  “你不要跟你妈妈学坏,爸爸来接你了,爸爸带你回家。”

  宋彦臣的突然躁动将周围人吓了一跳。

  班主任板起脸,严肃道。

  “这位家长,没有老师会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

  紧接着,她又凌厉的盯着宋彦臣,上下打量。

  “你说你是宋悦同学的父亲?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你和宋妈妈是离婚了吗?就算是离婚,也该对孩子尽责任。”

  宋彦臣被说得脸色煞白,整个人抖得不像话。

  “不可能,这……这不可能……”

  他吐了口气,强撑着开口。

  “我没有离婚,我的妻子和女儿也没有死!”

  宋彦臣不断提高音量,试图掩盖心中的恐慌。

  听到这,班主任彻底动怒了。

  “你们没有离婚?!那我为什么一次都没见过你。”

  “宋悦身体不好,每一次都是她妈妈来接来送。”

  “还有一次她妈妈因为雨天着急,在路上滑倒住进医院,还是我把孩子送过去的。”

  “如果你们没离婚,那你都在做什么!”

  一字一句,都堵得宋彦臣说不出话。

  这些话也是我想问的。

  这么多年,我在宋彦臣的一次次冷漠中习惯独立。

  所有事都是我亲力亲为。

  甚至有时候找他要钱,他也会因为程佳佳的话,经常打不过来。

  所有人都说我是丧偶式婚姻。

  我心里清楚,只是还想再给他一个机会。

  现如今,也不再需要了。

  宋彦臣被骂得狗血淋头。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家的,只感觉到整个灵魂都被抽走。

  一进门,他便腿一软跌在地上。

  看着黑漆漆的家,宋彦臣这才意识到,我好像真的不再了。

  他突然崩溃大哭,拿着手机不停给我打电话。

  即便电话那头传来关机的声音,他还是不死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佳佳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

  “阿辰,我们的婚礼……”

  不等她说完,宋彦臣猛地从地上爬起。

  他双眼赤红的抓着程佳佳的胳膊质问。

  “你是在哪里看见许思鸢和我女儿的?!”

  “说话!”

  程佳佳被他暴怒的样子吓到。

  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什么也能说不出口。

  宋彦臣低吼一声,一把推开程佳佳,开着车往我老家冲。

  他知道,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卖掉老家的房子。

  事实也的确如此。

  可惜,我永远也不会住进去了。

  宋彦臣赶倒家里时,邻居正在帮我家打扫。

  见他过来,邻居叹了口气,将一个密码盒递给他。

  “你这个做丈夫的也太不负责了,葬礼都不出现,就真的那么忙吗?”

  “这个是我们打扫出来的阿鸢遗物,你保存好。”

  6.

  宋彦臣认识这个盒子。

  从我出生起就跟着我。

  我十分宝贝,什么秘密都藏在箱子里。

  连宋彦臣也没打开过。

  为此他还跟我生过气。

  这也是我唯一没有答应他的事。

  看见盒子,宋彦臣瞬间红了眼。

  他一把抓住邻居的手,声音哽咽。

  “这……这一定是假对不对。”

  “许思鸢怎么会死,怎么可能呢。”

  邻居见他哭得厉害,心也软了下来。

  “你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

  “也不知道老天到底为什么这么惩罚他们一家,明明都是很好的人。”

  宋彦臣跌坐在地上,仿佛没了魂。

  他不知道邻居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就像是活死人一般在房间里带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都暗沉下来。

  宋彦臣这才反应过来,轻轻摸了摸密码盒,试探性开锁。

  我的生日,不对。

  女儿生日,也不对。

  “许思鸢,你一定又在骗我。”

  他疯疯癫癫,好像已经快撑不住了。

  下一刻,手中的锁突然开了。

  宋彦臣楞楞的看着自己输入的秘密。

  他的生日。

  而盒子中,只有一本厚厚的日记。

  宋彦臣浑身发冷,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将日记拿出来。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我的心事。

  【2010年2月1日,好爱阿辰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2012年10月3日,今天阿辰跟我告白了,幸福得快要死去,我一定会一辈子爱他。】

  【2015年9月8日,我们终于结婚了,我一定给会幸福的。】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日记不再是开心的。

  它开始变得忧愁难过。

  【2015年10月1日,阿辰说好要带我出去玩的,可惜还是被工作打断了,没关系,下次一定。】

  【2016年2月3日,连过年时间都不回家,阿辰是不是太忙了,好讨厌不能帮他的自己。】

  【2017年3月2日,宝宝出生了,可为什么我还是感觉有点难过,是因为这种日子阿辰都不能陪在身边吗?】

  【2018年3月2日,宝宝生病了,好严重,我快要疯了,可宋彦臣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2018年4月16日,为了给阿辰准备礼物,我出车祸了,可阿辰好像再陪程佳佳,我好恨嫉妒的自己,也许真如程佳佳所说,我就是个恶毒的女人吧。】

  看到这,宋彦臣突然仰天咆哮,声音里满是痛苦和悔恨。

  我知道,他不是忙工作,是要陪程佳佳。

  过年留我一人,他在陪程佳佳庆祝搬新家。

  我生宝宝,他在陪程佳佳出国游玩。

  宝宝生病,他在给程佳佳过生日。

  我出车祸,受到了程佳佳发来的挑衅照片。

  照片里,他宠溺的看着程佳佳。

  7.

  我不是不知道宋彦臣变心了。

  可我始终还是想相信他。

  他陪着我长大,陪着我玩闹,将我护在身后。

  他亲口说过,要娶我,要一辈子对我好。

  所以我信了,一次次的安慰自己。

  到后来,为了爱他,我和女儿出车祸而亡。

  甚至还连累了父母。

  若是能重来,我再不会爱他!

  似乎我的怨念太深,深到宋彦臣都感受到了。

  他跪着地上,拼命大喊。

  “阿鸢,不要再闹了好不好?你出来见见我。”

  “我真的受不了,我们中止这场闹剧吧,我不想玩了!”

  “我发誓,我一定对你好的!”

  然而任凭宋彦臣如何呼喊,都没有人回应他。

  他像是个疯子一样,又哭又笑的看着我写恶日记。

  很多事他都记不清了。

  可这些事却被我铭记在心。

  【2019年1月8日,宋彦臣说要带女儿出去玩,结果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和程佳佳过二人世界,他知不知道,程佳佳差点害死了我女儿!】

  【2019年1月9日,我不会原谅程佳佳的,她明知道我女儿芒果过敏,竟然还给她吃芒果味的东西,她就是想害死女儿!】

  【2019年1月10日,宋彦臣打我了,因为程佳佳,所以在他心里,我真的比不过程佳佳吗?】

  【2019年1月15日,我和宋彦臣冷战了,我不想再原谅他。】

  【2019年1月20日,我受到了程佳佳发来的挑衅照片,她和宋彦臣好亲密啊,所以我该离开吗?】

  【2019年1月23日,好累,不想再继续了,离婚协议书我准备好了,什么也没要,就在抽屉里。】

  【2019年1月30日,阿辰跟我道歉了,我又心软了,这样吧,等他什么时候发现离婚协议书,我们就离婚。】

  看到这,宋彦臣再也看不下去。

  他跪在地上,拼命的抽自己的耳光。

  “我不是人,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阿鸢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如果我早知道……”

  “就算你看见了,也不会信我。”

  我冰冷的替他接了下去。

  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知道,宋彦臣从不信我。

  不仅如此,他甚至也不爱我生下的女儿。

  若是我能早点醒悟,也许女儿就不用跟我遭罪了。

  想到这,我的心口又是一痛。

  宋彦臣像是感知到我的话一样。

  他猛地抬起头,猩红着看向我在的放心。

  “阿鸢,你还在怪我。”

  说着,他自嘲一笑。

  “也是,你该怪我的,如果不是我的愚蠢,你怎么会出事。”

  宋彦臣又哭又笑,整个人已经陷入癫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再次拿起日记读了起来。

  【2020年1月17日,好累了,宋彦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他的第一笔创业资金是靠我父母卖房得来的。】

  【2020年5月9日,果然他不信我,他心中的天平早就偏向程佳佳了,我该为了女儿坚持吗?】

  8.

  宋彦臣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内容,半天无法翻页。

  我不由冷笑,只觉得讽刺。

  程佳佳一句话就可以将我的功劳抢走。

  身为我丈夫的宋彦臣,却连去查明真相的动作都没有。

  认谁看了不说,他们才是一家人。

  许久后,宋彦臣才回过神,继续翻动。

  【2021年9月9日,我的生日,女儿给我准备了一个礼物,我很开心。】

  【2022年8月7日,我带着女儿参加了运动会,拿了第三,超越了那些爸爸,我和女儿真棒。】

  【2023年7月4日,女儿第一次没有因为爸爸不在而哭,这是好事,我也该跟女儿学习。】

  【2025年11月3日,明天就是女儿生日,宋彦臣竟然说要回来,真让人惊讶。】

  【2025年11月4日,果然,他又缺席了,不过我已经买了游乐场的票,今天过后,我应该想想带着女儿独自生活了。】

  日记,彻底停留在这一天。

  原先的我很爱记录生活。

  可不知道是婚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爱写了。

  甚至到最后,我的日记里下意识不想出现宋彦臣。

  跟着宋彦臣看完了整本日记,我的眼眶也不自觉红了起来。

  那一天,我是想过带着女儿玩好回来后,就跟宋彦臣离婚。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是我和女儿最后的日子。

  “啊——”

  宋彦臣再也承受不住,倒在地上。

  痛苦悔恨的泪水从他眼眶流下。

  他不停对着空中道歉。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宋彦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他将自己关在和我的婚房里,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

  他自虐般的回忆着我们的过往。

  好似这样,就能感受到我的身边。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内心一片冰冷。

  一直到5天后,房门被打开。

  程佳佳走进来。

  屋子里乌烟瘴气,烟酒味齐聚。

  而宋彦臣胡子拉碴,狼狈至极。

  程佳佳嫌弃的目光一时没收住,被宋彦臣抓了个正着。

  她很快移开眼,又像是无视人一样开口。

  “阿辰,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又不顺利了?”

  “跟我出去走,我帮你想想……”

  话音未落,宋彦臣便从地上起来,沙哑的将她的话打断。

  “当初你资助给我的那笔创业资金,是怎么来的?”

  程佳佳愣了一秒,随后恢复如常。

  “不是跟你说了吗?是我求了我朋友,又将我所有的余额都给了你。”

  “哪个朋友?到现在也不要我还钱?”

  宋彦臣没有松口,步步紧逼。

  程佳佳毫无接招之力,只能跟以前一样插科打诨。

  见状,宋彦臣嗤笑一声,低吼道。

  “够了!别再装了,我都知道了!”

  “佳佳,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那是阿鸢卖房的钱,对不对?”

  他痛苦的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事到如今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有多混账!

  程佳佳一时慌了神,但还是试图狡辩。

  “阿辰,是不是妹妹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误会……”

  宋彦臣再也听不下去,怒吼道。

  “滚!”

  9.

  “程佳佳,你对阿鸢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别再抵毁她!”

  “现在给我滚出去,把这些年我给你的钱还回来!”

  宋彦臣眼眶发红,恨得牙都在咬。

  但他更恨的还是自己。

  如果不是他听信了程佳佳的鬼话,怎么会走到今天。

  程佳佳被宋彦臣骂懵了。

  那句还钱更是让她气得发抖。

  既然如此,程佳佳索性不再装了。

  “宋彦臣,你以为你是大情圣吗?现在人死了在我面前装什么!”

  “许思鸢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而已!”

  “我告诉你,钱是你自愿给我的,我一分不会还!”

  “滚!”

  吼完这句,宋彦臣疑似耗尽了所有力气。

  他不知道程佳佳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只想要一个人待着。

  至少这样,还能感受到一点我的气息。

  天际微亮。

  又是一天过去。

  太阳从窗户照射进来。

  宋彦臣眯起眼,伸出手将阳关遮挡。

  他如以往一样,再次打开日记本,回忆着和我的过往。

  只是这次,他突然停住动作,猛地站起身来。

  “程佳佳一早就知道阿鸢初车祸了?!”

  说完,宋彦臣便疯了似的冲了出去。

  经由他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

  甚至在想,程佳佳是不是知道当初我和女儿出事,才拦着宋彦臣不让接电话。

  我这边正在胡乱想着。

  宋彦臣那边便迅速的调查真相。

  当看见真相的那一刻,我和他同时沉默了。

  原来,车祸竟然不是偶然。

  而是程佳佳刻意为之。

  她早就想要除掉我。

  那次没杀死女儿让她耿耿于怀。

  这些年一直暗中找机会。

  这次就是她找人撞我,更是阻拦住宋彦臣接我电话,让我和女儿错过最佳抢救时间。

  不仅如此,我爸妈的车祸也是她安排的。

  看到这,我浑身血液倒流,身子冷到彻骨。

  我只以为程佳佳这个小三只是想要我的位置。

  没想到她竟然恶毒到害死了我的全家!

  怒火在胸口翻涌,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程佳佳。

  只是我无论怎么跑,都跑不出宋彦臣的身边。

  似乎是感觉到我的躁动,宋彦臣此刻格外冷静。

  他抬起头,眼底淬满了寒冰。

  “阿鸢,你不要怕,我会替你们报仇的。”

  “伤害你们的人,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说完,宋彦臣阴沉的走了出去。

  他的行动迅速。

  只用了半天时间便整理好程佳佳杀人的证据。

  不仅如此,在调查中,宋彦臣也发现程佳佳这些年一直在外面乱搞。

  借着他给的钱和挪用公款,在外面装有钱人。

  甚至还骗到了不少人的投资。

  如果不是我死的事让宋彦臣觉醒。

  恐怕程佳佳就是奔着侵吞宋彦臣所有财产来的。

  很快,程佳佳被判死刑。

  再无翻身可能。

  被抓走那天,程佳佳双目赤红的瞪着宋彦臣,冲他叫嚣。

  “宋彦臣,你这个虚伪的烂人,你才应该去死!”

  “你少在这装情圣,要不是你的纵容,许思鸢怎么会死!”

  10.

  这番话,深深刺痛了宋彦臣的心。

  他攥紧拳头,目光凌厉的看向程佳佳。

  “我的罪我自会赎,至于你欠的阿鸢的,全都给我还回来!”

  程佳佳仰天大笑。

  “无所谓啊,反正他们是活不了了!”

  “宋彦臣,承认吧,你根本就不爱许思鸢。”

  “如果你真的爱她,怎么会这么伤害她!你知不知道,她私下里过得多痛苦啊!”

  “哦对了,我已经享受过了,也不枉这一世!”

  “反倒是你那女儿,从出生就活得这么惨!”

  程佳佳的声音渐行渐远。

  宋彦臣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痛苦在他心中蔓延。

  他知道,程佳佳说得都是真的。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纵容,我和女儿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所有的始作俑者,都是他宋彦臣!

  “阿鸢,你很恨我吧。”

  “我想,你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我只希望我从没见过你。

  我在心里回答着,眼底一片冰冷。

  虽然程佳佳是个恶毒的女人。

  但有点她说对了,宋彦臣就是个虚伪的人。

  他没资格把错都怪在程佳佳身上。

  若不是他的偏心,我和女儿不会惨死。

  我最恨的,就是信了他的鬼话。

  若有来世,我必定不会再爱他。

  似乎是感受到我的答案,宋彦臣自嘲一笑,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

  我跟着宋彦臣来到我们曾经相处的地方。

  这才发现,原来我们的回忆,也少得可怜。

  这些地方,不到两个小时便走完。

  宋彦臣好像也认识到这点。

  他趴在我最喜欢看的桥边,望着桥下的河流,甚至就想这么跳下去。

  但他没有。

  他只是麻木的盯着,生不起任何力气。

  程佳佳执行了死刑。

  我的仇人已死,我便也没了怨念。

  本应该去投胎,可不知为何,我还是跟在宋彦臣身边。

  看着他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看着他用我的名义做慈善。

  看着他一日日的衰老。

  看着他将公司捐给了慈善机构。

  从公司出来,宋彦臣抱了束百合花,前往我的目的。

  我和女儿的葬礼是邻居帮忙般的。

  宋彦臣得知后,便将我们的墓地迁移,让我们安息。

  他每一天都会来我和女儿墓前。

  我们的墓前早已放满了百合。

  这是我最喜欢的花。

  可宋彦臣却因为程佳佳喜欢玫瑰,而将后院种满了玫瑰。

  那之后,我不再说自己的喜好。

  毕竟我说什么,程佳佳都会跟我反着来。

  而宋彦臣也并不在意我的喜好。

  “阿鸢,你应该还没有原谅我吧。”

  他轻轻将百合花放下,靠在墓碑上,感受着我和女儿的温度。

  “对不起宝宝,是爸爸没有好好对你。”

  “阿鸢,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下辈子,我再好好爱你。”

  不好。

  我再也不想认识你。

  随着我心里的回答落下。

  宋彦臣拿出刀,一把捅进了自己胸口。

  鲜血瞬间蔓延。

  他却欣慰的闭上眼,静静靠在墓碑上。

  而这一刻,我的身子能动了。

  我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奔去投胎。

  身后,宋彦臣的声音在呼喊我。

  “阿鸢,别丢下我。”

  “真让人恶心。”

  我在宋彦臣赶倒时,先一步投胎。

  下辈子,我一定只会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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