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款

  徐娇依旧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的征兆。她就这样一直看着我,看着我开灯,看着我翻开那具肉体,看着我娴熟地摸出手术刀……

  男人在麻醉针的药效下,丝毫没有一丁点痛楚,他的表情甚至是愉悦的。我扯过空调被,直接盖在他身上。

  “徐娇是吧?”我擦干净手后,用手碰了碰这女人的裸背。这女人给了我太多的意外,让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此刻,她虽然躺在床上,但不难看出,她的身材非常高挑,最起码有一米七左右。金色的卷发,直而挺的鼻子,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混血儿,也许还整过容。

  “是……是我!”她总算像个正常人,回答我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她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又看了看我。

  我说:“原本我可以杀了你!”

  她说:“我知道!”

  “但我不想滥杀无辜,不过,你最好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我的样貌说出去。否则,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都会有人来追杀你,甚至把你的家人也统统杀掉。”

  “我明白,我懂!不关我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况且,我跟这头猪只是金钱关系。”

  “最好是这样!”我点了点头。

  黑头套下,我并不十分担心被这个女人认出来。如果,她真把我透露出去,我想,这对我的安全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的威胁。我唯一在意的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这人还有一些心慈手软。

  “谢谢你不杀我。”徐娇忽然对我说道。

  我看了她一眼,接着抽出另一支麻醉针,“不用客气!”我说。说时,我一针插在她的腿上,她“嗯啊”了一声,接着便开始意识模糊。做完这事后,我立马从地板上拾起男人的裤子,从兜里摸出车钥匙,顺手还拿了他的手机,正当我要离开的那一刹那,徐娇忽然说:“喂!”

  我回过头,用我自认为所能做到最冷酷的声音问她:“干嘛?”。

  她用迷离的眼神望着我,有气无力的说:“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毒蛇!”我冷冷的回。

  我不确定她是否听清楚,因为我才刚说完,她便彻底麻了过去。整个人,只剩下胸脯一高一低的在微弱呼吸。

  我要说的是,“毒蛇”这个名字倒不是我随口瞎掰的,它确实是我一直使用的艺名。这名字土是土了点,不过我想这名字比有些明星的艺名还算靠谱,或者说名副其实。

  出门之前,我做了些伪装以免摄像头把我拍个正着。我将“胖子”那“话儿”用塑料袋装好,并驾着他的宝马X6驱车到一个偏僻的*国*道上,那是我预先计划好的逃离路线。下了车,我先是打了通电话,告诉雇主事情已办妥。

  雇主在电话的一头表现得很满意。她说,她已经在我指定的地点等着我。她所说的地点,便是我停车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里。在我过去找她之前,我还用那胖子的手机报了警,胖子所在的别墅出了大事,让他们赶紧去救人。当然,我的声音是经过技术处理的,接线员所听到的声音,是一个冰冷邪恶的女娃声。

  我将帽子和黑头套扔在车上,并把胖子的手机损毁后一并扔在座椅下。车钥匙依旧插在车里,我故意将车门打开,我想,用不了多久,这车便会被某个胆大妄为而又自认为走运的家伙偷走,到时候,此人不死都得脱一层皮,说不定,这么一个大黑锅就从此背上了……

  想到这,我笑了笑,感觉自己真他妈有点变态。

  细雨骤停,但罪恶还得继续。

  我试着让自己舒服一点,然后才向我和雇主指定的交接地点走去。这个地点是我精心策划的,地理位置很好,不容易被伏击,且那里十分隐秘,事后也不容易被追踪。我知道,其实大可不必这么麻烦。因为,第一,雇主不可能杀我灭口。第二,以现有的技术水平也不可能如此明察秋毫。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显示我的专业。有时候,专业就是一种调调,就是一种姿态,就是一种包装,我得为我的杀手组织树立形象。这叫职业道德。

  一路上,我边走边隐藏自己的足迹,顺便还检查了下我那把德制USP手枪,枪已上膛,而且已上好了消声器。我身上共有五个弹夹,除此之外,我还携带着一把小巧锋利的多功能军刀,我是杀手,这些专业器械从不离身。

  其实在咱们*国*家做杀手还是蛮安全的,因为大部分人都很难搞到枪支,就算有,大多是山寨货。我一共也就三把手枪,一把小口径狙击步枪。平时出任务杀人我也很少使用枪械,因为使用枪械太容易暴露自己,只有情非得已的时候才会用上。

  差不多走了半小时,我翻过了一个山丘,山丘下差不多就是我和雇主说好的交接地点。

  交接地点是一块平坦的草地,离一段省道很近。

  到了交接地点,我远远的就能看见一辆灯火全开的白色轿车,这是一辆进口的奥迪A6。车里依稀可见一个女人。四周只有她一个人,我确认了这一点。

  待我走近的时候,她开窗问:“事情办得可漂亮?”

  我冲她点点头,把准备好的袋子交给她。

  她接过袋子看了看,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的微笑。接着她下了车,利索的打开后备箱。我打量着她,她穿着一件黑色小外套,下面是一件黑色短裙,整体装扮有点像职业小白领。

  “这是你的酬劳!”她递给我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全部不连号,是我精心准备的,你放心用。”

  我点了点头,此刻天光已经有些微亮,又是一个黎明的节奏。

  “那么,就这样吧!”她说。

  我“嗯”了一声。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弄他吗?”她盯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不想知道!”我冷冷的说。

  “很好!”她淡淡的一笑。

  我的确不想知道,我只是一个杀手,价钱合适我就干,从不过问为什么。

  我示意她让位,自己则坐上了驾驶座。

  “你要干嘛?”她问。

  在公路上,我以70码的速度大概开了半个小时。半小时后,我停了下来。由于是凌晨,这条偏僻的公路上并没有川流不息的车流。在车里,我对她说,就在这里分吧。

  下车后天基本全亮,一抹朝霞从远方射过,映在她的脸上。

  她坐回驾驶室后,问:“你不看看钱?”

  我说:“如果有问题我会去找你的!”

  她听了这句略有威慑的话,只是一笑,便驱车走了。

  我提着箱子,感受着这份沉甸甸的罪恶。

  在路边,我像个乞丐一样蹲着。大概等了一个小时的样子,道路上的车才越来越多,我看好时机拦了一辆长途大巴。大巴的售票员是一个四十来岁,脸上雀斑密布的妇女,她问我要去哪里。我说,到终点站。她说:三百。我从裤子里摸了三张百元大钞,对她说:“不用找了。”售票员笑了笑。我想,我居然堕落到调戏一个如此丑陋的售票员。

  我找了个位置,紧挨着一个妙龄女郎。妙龄女郎白了我一眼,用高傲眼神对我不屑一顾,我对她微微一笑,暗地里则像猥琐大叔一样偷偷吸吮她的发香,这香味多少能掩盖大巴的酸味儿。

  车大概开了八九个小时,这期间我睡醒了三次。大巴把我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省份,我从未到过此地,不过,这都没关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快到终点站的时候,我打量了下车里的人,这些人大部分是外出打工者。其中有一两个姑娘长得还算清纯,小酒窝笑起来很深。有个女人则浓妆艳抹,不算漂亮,包括本人以外,还有一些男人会时不时朝她多瞄几眼。

  而我旁边,那个和我并肩而坐的“高傲女郎”此刻正摆弄着手机,我瞄过去,她正乐着玩植物大战僵尸。

  我没有跟她搭讪,她也当我不存在。对于后面这一点,我早就认命了,谁让我样貌平平呢—

  我,身高一米七七,不胖也不瘦,小小的眼睛,短短的黑发,鼻子虽然没有坍塌,但是上面有一些小凹痕,每次照镜子我总是对自己说,唉,好险,总算牙齿还整齐。这大概就是我的一个概括了。

  下车后,我又上了一辆公交车,这公交车特别小,而且还特别破。刚上车人倒是不多。没开多久,站台便一拨又一拨的上人。

  一个颤巍巍的孕妇走了进来,司机大喊:“各位乘客,给有需要的人让座是咱们五千年的优良传统……”他喊了几声都没人愿意起来让座,我想,大家没有起身让座的原因,多半都在质疑五千年前是否有公交车。当孕妇走到我面前时,我不得不提着手提箱礼貌的让座,她居然没说一声谢谢,便一屁股抢坐了下去。

  “谢谢!”我对自己说。

  公交车越往前开,上来的人就越多,最后终于把陌生冷漠的人们挤的跟情人一样亲密。最要命的是,居然有个男人的“老二”在我后面顶着。我顿时感觉无比恶心,真想把这家伙的东西也一并割了。

  到了城区,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我找了家十分不入流的宾馆。这宾馆管理混乱,老板娘让我交了一百房费,一百押金。既不需要身份登记,也无需开任何票据。在我离开前台之时,她甚至用土话问我:“要不要找妹妹。”我啊了三次,才明白她的意思。

  这老板娘四十来岁,姿*色*上佳,颇有一点熟女的味道。她惊讶说:“你,你不是本地人啊,吓,把身份证拿出来。”我只好掏了一张假的给她,她填好后又问:“怎么样?要不要?”

  我说:“妹子长得漂亮不?”

  “绝对正宗,娇滴滴、含苞待放就等老板来开发了……”

  我说:“那来一个吧。”我提着箱子上了三楼。这房间有两张床,并排放着十分简陋。因为是南风天,屋子里有股霉味。我摸了摸床单和被子,发现两者同样很潮湿。我洗了个澡,一会儿后居然真有人上来敲门。

  开门后,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看样子,这女人便是老板娘找来的小姐。

  这小姐一进来便先吓了我一跳,因为此人要容貌没容貌,要身材没身材,穿了高跟鞋都没一米六。含苞待放倒是名副其实,因为她脸上便有无数个脓包,已经做好随时待放的准备。我想,当地的老少爷们已经饥不择食了。

  小姐进屋后二话不说便开始脱衣服,连门都没来得及关。对于这样的“尤物”,我不得不赶紧制止她。她说晚了,得出两百。我说我给你三百,去把老板娘喊过来。她接过钱,先是楞了几秒,接着,她穿回衣服后将我的钱收进了衣袋。这小姐倒是讲信用,真替我传了个话。

  几分钟后,老板娘腆着脸笑着说:“怎么,老板不满意吗?”

  我说:“小姐还不错,只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老板娘笑了笑,说:“我就说嘛,我叫来的小姐能差到哪里去,你们这些男人都是难伺候的主……”

  我趁她说话之际,把她拉进了房间。房门“砰”的一声关了起来,她吓的说:“你……你要干嘛?”

  我说,“你要多少钱?”

  她看了看我,笑说:“老娘可不卖。”

  我掏出一千,打在她脸上,结果她立马把灯关了,并说:“小声点,我老公还在楼下……”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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